簡迷離跟隨他一同走進賭場,見識到原來「聚眾賭博」是這麼震撼的畫面,人頭攢動,每張賭桌旁都或站或坐擠滿了人。
老虎機、百家樂、21點、Sic Bo、輪盤、每一處都「生意興隆」。
冷靜的荷官(注一)始終不發一語,面無表情的發牌,誰輸得傾家蕩產,或誰一夜成為全球富豪,都不關他們的事。
「簡,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表情跟她們很像?這份職業很適合你喔,或許可以來應徵。」唐少珩在她身後輕聲說道,卻被她冷冷的瞪了一眼。
「要不要玩一下?」唐少珩逗趣的問著她。
「我不會。」簡迷離立刻回絕。
「只是比大小,很簡單的。」唐少珩一手握住她的肩膀,同時塞了一把籌碼在她手中。
「既然來了,就玩玩吧!」
玩?就算只是單純的比大小,可她盯著那電子儀器看了老半天,也不明白是怎麼個玩法。
「下注吧!」唐少珩催促著她。
「輸了怎麼辦?」簡迷離擔心的問著。
「沒關係。」他安撫地笑了笑,不著痕跡的彈了彈她的手肘,力道不輕不重、不偏不倚,剛剛好使她出手。
簡迷離身體稍稍前傾,有些緊張的盯著牌桌上的大小字樣,她怎麼知道那骰子會搖到幾點?
「大小都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耳邊傳來熟悉的溫雅聲音,唐少珩一手環抱著她的腰,傾身握住她猶豫不決的手,將籌碼放在大的位置。
簡迷離愣愣的看著他,連荷官開大開小也忘記去關注,此刻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錯覺,忽然間她感到很迷惘,在她身邊的這個人,確實是唐少珩,但卻又不像平時的他。
「我說過不會輸的。」唐少珩收回所有籌碼,看見她一臉木然的表情。
「走,去下一個。」拉著她退出包圍圈,唐少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帶著微微的調笑。
*** *** ***
唐家大宅
簡迷離的眼眸倏地一睜,似從夢中醒來,回憶起在來到唐家之前,跟唐少珩相處的日子。
沒錯,與前半年風輕雲淡的相處模式相比,後半年的他似乎格外喜歡煩擾她。
從澳門回來沒多久她便來到了唐家,唐家是一個舞台,上演著她的灰姑娘處女秀,一切都是戲,不得當真。
「您的水。」在後陽台找到那位唐家人皆怕的鐵腕老人,簡迷離面無表情的將水遞到唐老夫人手中。
老佛爺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女孩像沒了心一樣,周圍什麼人發生什麼事,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
「迷離,你想回學校唸書嗎?」老佛爺忽然開口。
「唸書?」她對這個問題充滿疑問。
「這個年齡,是該去享受美好的大學時光。」唐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想復學,可以提出來。」
「不用了。」簡迷離拒絕了唐老太太的提議。
「如今你到了唐家,應該多懂些東西。」不知是因為她的態度而不滿,還是本身的嚴肅,唐老夫人的口氣變得嚴厲起來。
是為了面子嗎?即便只是伺候人的女僕,也得擁有好的涵養……簡迷離猶疑了一秒,正欲開口,背後忽然走來一人。
「奶奶,您找我有事?」唐少珩走過來,繞到唐老夫人跟前。
「我先下去了。」簡迷離識趣的準備轉身離開,卻被唐老夫人叫住。
「等等。」老夫人瞟了她一眼,又看向唐少珩。「日後有空,你就帶她多長些見識,學點東西。」
唐少珩有趣的揚了揚眉,也向她看去。「理由是……」
「她也算是唐家的遠親。」
「要學什麼?」他聳聳肩表示接受,但那理由還真是牽強呢!
「你看著辦吧。」唐老夫人說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出了老夫人的地盤,他與她一前一後,不疾不徐安靜的走著。唐少珩信步走在前,她垂首跟在後。
簡迷離抬眼瞥了他一下,為什麼有種特別的感覺?有他在自己就會多一份忐忑緊張,之前是不會出現這種症狀的!
是因為環境的改變?還是劇本的關係?抑或是自己還沒有入戲?一切都變得複雜了。
唐少珩突然停住腳步,將一隻手掌覆蓋在她的頭上。
「有感到心跳加速嗎?」他問,繼而輕拍了她的頭,似乎在撫摸可愛的小動物般。
「沒有的話,要更盡情的投入才行。」
*** *** ***
唐少珩帶她去參加一個晚宴,這裡有同好者交流各種經濟方面的資訊。
簡迷離不懂他帶自己來這裡幹什麼,但她感到有些生氣。
將她帶到陌生的地方後,便把她扔在一邊,自己卻和別人高談闊論,是想讓她自生自滅嗎?
簡迷離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坐下,雖想離開,但進來之前他曾警告,沒有他的允許,不准擅自離場。
「你怎麼會在這裡?」頭頂傳來聲音,簡迷離抬起有些暈眩的腦袋,看見一張剛毅的面容。
「大少爺。」她也站了起來。「是二少爺帶我來的。」
高大的唐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又向別處探去。「他人呢?」
「我不知道。」簡迷離隨著他的眼神也望向了遠方。
唐剛的視線重新回到她身上,瞥見桌上的一疊資料後,信手拈起看了下,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些是你寫的?」那一疊是連續三年來國外比較熱門的投資資料。
「只是塗鴉。」簡迷離隨口說著,發覺唐剛盯著她看的時間更久了。
她在上頭所畫的塗鴉,若按今年的景氣來看,應該是獲利百分之五十的項目,各項均有百分之十的年獲利率。
雖然這並不代表在未來一年會有如此成績,但完全不懂理財的人,憑著連續的細微觀察,有這番直覺也屬奇特。
「少珩怎麼會帶你來這裡?」
「老夫人拜託二少爺帶我學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