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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愛情是什麼?

  愛情讓人瘋、讓人狂、讓人哭笑不得,它卑鄙又無恥地引誘人們做出離經叛道的行為,在背後嘲笑他們的軟弱,在愛情面前沒人能不低頭,不管他有多強悍。

  愛是一頁詩篇,一片楓葉,一朵盛放的紅玫瑰,它在人的內心裡扎根、發芽,悄悄又悄悄地吟唱天使歌聲,讓世界充滿希望。

  愛也可以是墮落地,無可救贖地直入地獄深淵,即使它是罌粟仍一口咬下,任由毒素在體內發作,在絕望中與之同葬。

  桃樂絲問對外的道路幾時修復,她們該離開了。

  乍聞她要走,心口抽痛的杭特赫然發覺自己竟然不自覺地動了心,愛上不可能愛上的一抹流虹般的女人。

  驚恐,像無形的手緊揪心房,三十二年的生命裡,他不知道愛為何物,更從沒想過去愛一個人,婚姻是義務,婚姻制度外的女人則是給自己的獎勵,他早就預知未來的五十年該是這般度過。

  但是她打亂他既定的認知,他開始失控,開始徬徨,開始覺得凡事不要太認真也不錯,原則與情感不時地拉扯著他,讓他不得不正視她確實改變部分的他的事實。

  「其實我不急著走,是桃樂絲一直在嚷嚷,說我該回去工作了。」她心裡想說的是——如果你開口留我,我可以為你拋下模特兒工作,當你身邊受盡寵愛的小女人。

  「橋斷了。」杭特用著自己也深覺可恥的理由留下她。

  「喔,橋斷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來玩橋牌,輸的人要去和朵朵說話。」她笑著吐吐舌,一副我就是要算計你的俏皮樣。

  「你還輸不怕?」發著牌,他嘲笑她打死不退的勇士精神。

  江天楓自信滿滿地聳聳肩。「總會贏一回吧!人生處處有轉角。」

  「這麼有哲理?」不太像她會說的話。

  「不,是我妹妹的調侃,她常說路不是直的,該轉彎的時候就要轉彎,不要以為直路沒有盡頭,等到撞上牆就知道痛了。」她在罵她不切實際,腦子裡充滿瑰色的幻想,把人心想得太美好。

  唉!小老太婆,一點也不曉得夢想是人類的精神食糧,有夢最美,身為美麗的她當然要活在夢中,當個讓人嚮往的美女。

  江天楓恪守對美的堅持,她邊玩牌邊用核桃磨碎的細末混著蛋白做身體保養,不讓細緻的肌膚變得粗糙乾裂。

  「非常有趣的見解。」值得省思。

  他是不是太堅持己見了,只走別人認為他應該走的路?杭特思索著。

  「為什麼你不相信世上有精靈?」她很好奇。

  他也曾經是個孩子,而每一個小男孩都會想像自己是英雄,經歷各種奇幻冒險。

  除非像她大哥一樣,從小就對研究產生狂熱,凡是能引起他興趣的事情都會成為目標,日夜不懈地研究出他認為滿意的東西。

  「為何要相信?」因為根本不存在。

  「你信上帝嗎?」她問。

  「信。」丹頓家是虔誠的基督徒,每個禮拜天都得上教堂禱告。

  「那聖誕老公公呢?」雪花隨風飄,花鹿在奔跑,聖誕老公公,駕著美麗雪橇……她在、心裡輕哼。

  「……以前信。」在母親過世前。

  相對他的遲疑,相信世上無奇不有的江天楓不免要抱怨,「你看見上帝了嗎?還是它顯現神跡讓你瞧見,別人說上帝無所不在你就信,卻死也不肯接受精靈的傳說,你的信仰可真奇怪。」

  全是由人嘴巴說的,卻有差別待遇,難道聖經上所講的魔鬼也是假的?

  哼!不崇拜偶像,伺候唯一的神,多自私的說法呀!要是不崇拜偶像,教堂裡的耶穌神像不就該拆除了,什麼聖母瑪利亞、四大天使、十二門徒都不是神,可以丟進垃圾堆,反正真主只有一個,其他是多餘的。

  「不許污蔑上帝。」它是至高無上的主。

  「不,我是污蔑你,同樣是無形的世界,你卻有不同的反應,要說你這人太古板,不懂得接受新事物呢?還是你根本被洗腦,讓外星人催眠了?」神要是萬能的,每年的選美皇后就不會說一句——希望世界和平。

  貧窮,飢餓,戰爭,就是神也有不能的證明。

  杭特把牌一蓋,宣佈贏了。「我懷疑你是火星人。」

  「嗄?!」好冷喲!結霜了。

  不好笑。

  「精靈是不存在,你再說幾遍也是一樣。」他的答案不會更改。

  「你真固執,信一下會少了一塊肉嗎?」真是令人挫折。

  「原則問題。」不能退讓。

  其實他的原則被他自己破壞得所剩無幾,但對此事他還是非常堅持的不願妥協,他親耳聽見江天楓答應精靈要幫她說服他,在他看不見精靈前,她會把玫瑰莊園當成家,直到感化他為止。

  他記在心裡了,並任其發酵,不知不覺中根深蒂固,關閉了所有奇魔幻獸的窗口,不讓它們滲入他的思潮之中,

  終歸一句,他是笨拙的男人,想用最笨的方法將人留住。

  「原則?」江天楓一臉納悶地將頭枕在他大腿。「是可以讓你更快樂的糖果嗎?」

  因為她一向沒有原則,及時行樂是她的人生準則,她不明白原則能帶來什麼好處。

  「不是。」

  快樂?

  低著頭俯視無視禮教的小貓兒,杭特上揚的嘴角頓時多了困惑,他一板一眼的生活中是否曾有過快樂?

  他努力地想,用力地想,記憶推向好遠好遠的過去,當他還是—個孩子時,他只能羨慕地站在窗戶旁,看僕人的小孩在草坪上踢足球、玩耍,而等待他的是一本本厚重的書籍,以及嚴苛到近乎不通情理的家庭教師。

  他沒當過孩子,丹頓家要的是一名血統純正的繼承人,他的出生為眾人所期待,他的童年只是一連串任人安排的童年。

  「既然不能吃就把它丟掉,人呀!是來世間享樂的,不做錢奴才,要對自己好一點,天塌了不會只壓死一人,大家都活不成,咯咯……」全死了還計較什麼,不就是一塊塊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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