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不會注意那麼多的。」
「可是……」
「別可是了,跟我去一趟我所居住的凌霄閣。」遠遠望見有幾個陌生的女人朝這裡張望,華元樸臉色一沈,立刻牽起小手離開原地。
「主子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路曉香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
黑眸微閃。「是啊,可能是這幾天都沒睡好,頭有點暈呢。」
「那請您快靠在曉香身上,曉香立刻扶您去休息。」路曉香非常擔憂地伸手攙扶那健壯的身軀。
「也好。」華元樸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不過還是很小心的沒將所有的重量壓在那小小的身軀上。
「主子,這幾日您似乎常常不舒服,曉香認為還是請位大夫過來幫您看看吧。」她攙著他往前走去。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休息個幾日就好了。」
「可是……」
「如果你真的擔心我,不如這幾日就好好的待在我身邊照顧我。」
「那是當然!」聽到自己可以繼續留在華元樸的身邊,帶點憂鬱的小臉立刻又有了朝氣,可微微一想,又覺不對。「您不舒服,曉香自然會寸步不離的照顧您,只是曉香畢竟和主子不同房,要是到了夜晚,主子您又不舒服該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凌霄閣裡有兩間房,你住其中一間,到時我若有任何不舒服,喚你一聲便是。」黑眸閃閃,開始撒網捕魚。
「咦?可是凌霄閣是主子的住所,曉香是奴婢,理應睡在奴婢房,曉香不能這麼逾矩的。」
「你留在我房裡是為了照顧我,跟逾不逾矩有什麼關係?」華元樸故意板起臉。「還是你覺得不分晝夜的照顧我很累,不想照顧我了?」
「不是的!」路曉香立刻將頭搖作博浪鼓。「曉香的命是主子救回來的,無論主子要曉香做什麼事,曉香絕無怨言,主子若是不嫌棄曉香,曉香很樂意留在凌霄閣照顧主子的,就算照顧一輩子,曉香也無怨無侮。」望著那張俊容,她如誓言般地說出心裡的話,同時也說出了心裡唯一的願望。
她是卑微的,只求能長伴主子左右,其他的一無所求,可她的願望可以成真麼?
「一輩子麼?」黑眸閃閃,一下就看穿了秀眸深處那揮之不去的憂鬱。
呵呵,看來他的香傻蛋似乎愈來愈有自覺了,興許是三位伯父逼親的事嚇著了她,讓她想到他總有一天也會娶人的是不是?
而她偏偏又不相信他要娶她為妻的事是真的,所以才會這麼憂鬱吧?
「對,一輩子。」一頓,秀眸裡浮現了某人也不自知的依戀。「主子,您想曉香……曉香能在您的身邊服侍一輩子麼?」
「這有什麼好想的?你早就是我的人,自然要跟著我一輩子。」她的嫩豆腐都快被他吃光了,她不是他的人,還會是誰的人?
「真的?那……那曉香不用去廚房做事了。」她真的好怕得離開主子啊。
「誰說要讓你去廚房做事了?我身子正糟,你還想去哪裡?」原來她都在胡思亂想這種事,莫怪心情會不好。
「可是您剛剛說曉香不是丫鬟……」所以她才會這麼害怕呀。
「還記得我說過你是特別的麼?」
「曉香還記得。」
「既然是特別的,自然就不會是丫鬟。」
路曉香實在聽得懵懂。如果她進華府不是來當丫鬟的,那她是來當什麼的?
儘管她還想再問,不料一旁的華元樸卻已調開了話題。
「前方左轉,往前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凌霄閣了,這幾日你就留在裡頭照顧我吧,哪裡都別去。」既然他怎麼說,這傻蛋就是不相信,那麼他也只好直接用做的了!
而破壞她的清白,製造流言應該是不錯的方法,呵呵。
「是。」沒聽出藏在話裡的意思,路曉香聽話地乖乖點了個頭。
第一條魚,笨笨呆呆的自投羅網。
*** *** ***
華元樸撒網捕魚的計劃正式開始。
他開始裝暈裝弱,將自己和路曉香關在凌霄閣裡,並且下令,除了送飯、送洗澡水的,一律通通不准進凌霄閣。
一開始,大家聽說少爺身子不舒服,誰也沒敢打擾,然而一天過去,華克裘首先帶人來探病,不過華元樸卻藉口不見。
第二日華克圖和華克樹接著也帶了人來探病,華元樸還是不見。
因此三人開始懷疑華元樸是不是在裝病?不過他們更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搞出「人命」!
所謂母憑子貴,若路曉香真的懷了身孕,就等於穩坐華家少夫人的寶座。屆時就算他們強塞自己的人給華元樸,頂多也只是個沒實權的小妾,那麼他們想要以婚姻介入絢銀坊和華家銀礦的計劃也等於是作廢了。
因此他們開始急了。
他們不再擔心盜圖一事被發現,而是開始擔心自己心裡的如意算盤會裂掉,因此在不得凌霄閣其門而入的第三日,他們趁著夜深人靜的夜晚,偷偷齊聚一堂,開始討論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
「大哥,你說這下該怎麼辦?我瞧那小子根本是故意跟咱們唱反調!」三人中最沈不住氣的華克樹臉色難看的抱怨。
「是啊,為了那丫頭,連坊裡也不去,成天關在凌霄閣裡,擺明就是昭告天下他與那丫頭有曖昧,如今府裡上上下下都傳言著那丫頭就是未來的夫人,我聽了就有氣!早知道那小子會來這一招,當時就該想辦法先將那丫頭除掉!」向來嚴肅的華克圖此刻也變了臉,只見燭光下,他一臉陰鷥,顯得深沈而危險。
「你們先別動氣,也許事情並沒有這麼糟。」慈祥的華克裘是唯一沒有變臉的人,不過他的目光卻散發著一股陰沈。
「這還不算糟?本以為那小子對女人沒興趣,絕對不可能這麼早娶妻,誰曉得這一出門卻帶了個女人回來,還說要娶她為妻?真是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