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魔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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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感動什麼啊?荊泰誠一點也沒被她歡樂的語氣給振奮,反而覺得更糗。

  只不過一壺咖啡,幾片差點烤焦的吐司,一個開封的鮪魚罐頭,還有一盒奶油——一眼就能看出是料理白癡做出的早餐,有什麼好感動的?

  可是她卻像真的很感動,湊過來在他頰畔啵了個響亮的吻,然後樂呵呵地在吐司上鋪了些鮪魚,一口咬下。

  「好吃!」她豎起大拇指稱讚。

  好吃才怪,吐司都冷了,咖啡也不夠熱,哪裡會好吃?

  「我再重烤兩片吧。」他尷尬地想搶回她手上的吐司。「這個都涼了,一定很像在咬紙片。」

  她卻不讓給他。「哪會啊?真的很好吃咩!」是她的丈夫第一次親手為她做的料理,就算只是兩片烤吐司,對她來說也是珍饈。

  荊泰誠無語地看她,看她瑩亮的眼,嫣紅的頰,水潤的粉唇,她看來好活潑、好開朗,像個青春洋溢的少女,勾引他的視線。

  她好可愛,抿著吐司邊緣的兩瓣唇,讓他好想吻住。

  為什麼,只是這麼一點點小事,就能令她這麼快樂呢?為什麼以前的他,總令她不快樂?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她訝異。「為什麼道歉?」

  「因為我昨天不該那樣責備你。」這話已在他心內兜轉許久,他好不容易吐出。「其實我應該謝謝你,我知道你通知我弟來看我,是因為關心我。」

  「你……」婉如瞠視丈夫。她從沒想過,他會主動說對不起,她以為昨天兩人的爭論,會像之前無數次一樣,他總當沒發生過。

  「我跟我弟……其實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他低聲說,嗓音很壓抑,臉色陰暗,眼神深沉。

  她愣了好片刻,才恍然大悟他正對自己訴說心事。

  「當年我媽是懷著我嫁給我爸的,可是她並沒有告訴他這一點,我爸一直以為我是他親生兒子,一直到很後來,他才在最難堪的情況下得知真相。」

  「什麼樣的情況?」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當場抓到我媽跟另一個男人上床。」

  「什麼?」她失聲。

  看出她的驚駭,他驀地撇過頭,表情更黯淡,微微扭曲的嘴角噙著隱微的憎恨。「我爸很愛我媽,他其實一直曉得她行為不檢,整天不在家,在外面跟許多男人胡來,可是他總是不願相信,直到那次我媽竟把男人帶回家,他親眼看到,才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這事實,他很生氣,抓著我媽大吼大叫,我媽也是在那時候譏諷地說出我不是我爸的親生兒子——他們兩個都不知道,那時我跟我弟正好站在門外,聽到了一切。」

  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深深記得那一天,他記得母親臉上的狂亂,記得父親的極度震驚,記得弟弟的駭然難信。

  他記得泰弘看他的眼神,那麼憂鬱,那麼受傷,一向對他這個兄長的信任與敬愛,逐漸崩毀。

  他的世界也因此崩毀……

  「你弟說,你不肯再彈琴是因為恨你媽媽,是嗎?」

  聽見妻子柔聲的問話,荊泰誠胃一擰,半晌,才自嘲地點頭。

  「她很會彈琴嗎?」

  她的確很會,人人都讚她天生具有音樂才華,怪不得能在演藝圈一舉成名。

  「所以你努力學琴,是為了討好你媽媽?」

  他猛然一震。

  「因為她總是不回家,你是不是想,如果你琴彈得好一些,她會很高興,也許會比較願意常回家來看你?」

  她猜對了!

  荊泰誠驚愕地瞪向妻子,她蒼白的臉滿是不忍,眼眸閃著淚光,唇瓣微微顫抖著,似是在哽咽。

  她哭了?因為同情他嗎?

  不,她不必的,她無須同情他,他只是太笨太傻,沒及早發現自己極力討好的母親,原來是那麼放蕩的一個女人,不尊重婚姻,也不顧家庭。

  他早該知道自己是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子,對不起父親,也對不起弟弟。

  他不值得同情……

  荊泰誠僵在原地,身子一陣陣顫抖著,而他的妻子,卻像感受到他體內止不住的寒意,忽然起身,緊緊擁抱他。

  「你做什麼?」他駭問。

  「我想抱你。」

  「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的你,一定很傷心。」

  因為在門外偷聽到自己身世的他,一定很難受,一直認作父親的那個人其實只是個被母親傻傻玩弄的男人,一直孺慕眷戀的母親,原來根本不在乎他。

  「不要難過,泰誠,我在這裡,在你身邊。」她喃喃地說,把他當那個少年來安慰。

  她在他身邊。

  就在這裡,抱著他,呵護著他,知道他受了傷,她溫柔地撫慰他。

  他應該生氣的,她不該將他當成孩子,而且他一點也不難過,難過什麼呢?他只不過是認清了自己渴求的母愛永遠也得不到。

  只是這樣而已!

  荊泰誠憤懣地想,眼眸剌痛著,喉嚨酸楚著,他想推開懷中多管閒事的女人,手臂卻虛軟地使不出力量。

  他只能呆呆地,由她抱著,鼻端繚繞著她芬芳的體香,腦子暈沈,心臟不聽話地狂跳——

  女士們,你們可知道,我的心滿是愛情。

  請聽我傾訴,這是前所未有的悸動,連我自己都不能理解。

  我感到一股濃烈的慾望,同時帶給我喜悅與痛苦——

  第七章

  「你該不會已經愛上你老婆了吧?」電話另一端傳來女人的嗓音,很嬌柔、很性感,有意要勾人神魂。

  但荊泰誠毫不動搖,冷冷地撇嘴。

  「親愛的,我在問你話呢!你跟你老婆,現在是不是很恩愛啊?」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人家好奇嘛,你說啊!」

  「費愛莎,你打電話來,就是要問這種問題嗎?」

  「怎麼?你覺得很無聊嗎?」費愛莎輕輕地笑。「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你呢,居然這麼冷淡!」

  「我沒空陪你閒聊。」

  「沒空?你在說笑嗎?堂堂一個大律師賦閒在家,你現在應該有空得不得了吧?」她頓了頓,語氣很嘲諷。「還是就算你有空,也不屑浪費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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