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是兩碼子事,哪能拿來比?!呂飛絮忽地煩躁起來。
「我、就、是、不、喜、歡、他!可以了嗎?」
「我又沒說你喜歡他,你那麼大聲幹麼?」方言歡奇怪地睨著她。「反應是不是太激烈了一點?」
呂飛絮沒來由地一陣心虛。「是你先胡說八道的!」
「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方言歡想了想又說。「我看電視、小說裡那些失憶的人都會很徬徨、害怕,然後努力找出自己到底是誰。阿晨弟弟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心急啊?」
呂飛絮抿了抿唇,靜默片刻。
「那是因為他沒失憶。」
「嗄?」方言歡呆住。「可是他明明——你怎麼知道?」
「那人演技太爛,破綻一大堆,有時候我看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該『失憶』。」她只是一開始因為對失憶者太好奇,才會疏忽掉一些明顯的細節。
「那他幹麼假裝?」方言歡很納悶,雖然她不相信阿晨弟弟會是壞人。
呂飛絮聳聳肩。「八成是走投無路又希望我給他地方住吧。」
「你就這樣讓他騙,沒有問他原因?」怪了,小呂平時對特殊事件最愛追根究柢的。
「他有他的理由,如果他不想講,我又何必逼他?」呂飛絮淡淡道。
方言歡像是突然看到外星人似地盯著她。「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善體人意咧∼∼想當初我花了一整年才換來你的好臉色,怎麼人家阿晨弟弟才幾星期就把你收服了 ?」這其中必然有鬼。
雙頰驀地一熱,呂飛絮瞪她一眼。「收你的大頭啦,我又不是妖怪!」還收服咧!
「不用急著否認,那你說你為什麼明明知道他騙你還讓他繼續住下去?」
呂飛絮一呆,被問得啞口無言。對厚,她怎麼沒想過要趕他走?
有了,她有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那是因為我討厭做家事,現在有個愛打掃又愛洗碗的免費男傭,我幹麼不要 ?」
「是∼∼喔∼∼」方言歡拉長了聲音,半點也不信。
「不是要看衣服?那麼多廢話幹麼!」呂飛絮突然對面前五顏六色的流行服飾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轉移話題?方言歡賊賊一笑,也很配合地不再追問。
不一會兒。「啊!小呂,快快試試這件,穿在你身上一定很贊!」
「泡泡袖?你先殺了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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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飛絮,這是我補給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不,不行,根本沒講到重點。
朱朗晨清了清嗓子,對著鏡子再試一次。
「生日快樂,寶貝,希望你不要介意晚了一天,我覺得這個小東西滿適合你的,我覺得我也滿適合你的,要不要試著跟我交往?」嘴角勾起一個狂放不羈的笑容。
太痞了,根本不是他的作風!看見自己那副自以為酷的表情,朱朗晨就覺得厭惡到極點。
再來一次——
「親愛的……飛絮,以前一直沒發現你多麼可愛,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生命中缺少的陽光,請務必收下我特別替你選的生日禮物,並給我一次機會,我—定會讓你幸福的……」外加含情脈脈的深情注視。
惡∼∼太曬心了!
朱朗晨猛打寒顫。別說她,連他自己都受不了這麼肉麻的話,她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又把腦子撞壞了。
那麼,到底要怎麼把禮物給她,同時又讓她知道他對她其實很有好感?
不,不只是好感,每過一天,他就更受她吸引,就對她更加心動。
說起來真丟人,他能站在舞台上從容自在地面對幾千名聽眾,卻不知該怎麼跟一個小不點女人說句簡單的喜歡。
可是男人心也是很敏感脆弱的,他擔心自己搞砸,被她拒絕,繼而踢出門外從此形同陌路。
而且說不定她根本就對年紀比她小的男人沒興趣,雖然嚴格說起來,他們之間的差距還不到兩——等等!
思緒戛然中斷,朱朗晨這時才想到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實際年齡!
事實上,她根本對他一無所知,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欺騙了她。
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Shit!」他忍不住咒罵。若是她知道他的「失憶」是假的,不拿掃帚把他打出去才怪,還聽他表白?作夢!
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朱朗晨看著手中裝著禮物的小紙袋,心中燃起一絲可悲的希望,說不定,這個小禮物可以為他加一點點分,即使是零點零一分也好。
正在自我安慰之際,門鈴響了。他走去開門,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微微怔了下。
「小姐,請問你找人嗎,還是有什麼事?」
女子看了他片刻,說:「我忘了帶鑰匙。」
嗄?跟他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是詐騙人士?朱朗晨警戒心起。
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看這位小姐嬌小玲瓏,穿得時髦大方,那張臉也長得挺漂——咦?那眉眼,嘴巴……還有那聲音……
朱朗晨猛地瞪大眼睛,張口結舌,震驚得無以復加。
女子身上穿著勾勒出窈窕曲線的淺藍色長襯衫,下面配了一條咖啡色及膝圓裙,腰間則掛著一條暗金色的細皮帶。不單單如此,白嫩光裸的腳上,還蹬著一雙寶藍色的露趾高跟鞋。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就算他看見飛碟也不會比現在吃驚。
「那麼激動幹麼?」
對著那張驚駭萬分的臉,呂飛絮努力保持面無表情,可是胸口卻有點悶痛悶痛的,像是被什麼刺傷似的。她真的看起來那麼可怕嗎?
在歡歡威脅利誘、連拐帶騙外加恐嚇逼迫之下,她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讓一堆不認識的「專家」整頓她的全身,才變成現在的模樣。歡歡和那些專櫃小姐明明就說她這身造型很不錯,他怎麼像見到鬼似的?
其實她半小時以前就到家了,只是不知為何在門口莫名地緊張起來,徘徊老半天,總算決定進門時,又發現忘了帶鑰匙,最後才不得不按下門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