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上他了。」
「什麼?」
「什麼!」
兩個男人聞言一嗆,不敢置信的眼神同時調向她。
柴晶晶只是甜甜地笑。
「晶晶!你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她沒立刻回答,站起身,娉婷走向愕然不動的錢家聲,玉手一揚,忽地扯住他的領帶。
兩人以某種曖昧的姿勢貼近對方。
他狠狠瞪視她。
而她微笑回凝,明眸嫵媚,「我說,我看上他了。」嗓音是有意的嬌滴滴,「老爸,你不是老跟媽說要替我安排相親嗎?!你身邊既然有這麼優的男人,幹嘛不留給我?」
「你——」柴玉明被女兒大膽的言語和舉動給弄糊塗了,「你的意思是——」
「我要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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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被訂下了!
在柴晶晶大膽的宣言後,柴玉明雖然頗覺女兒這樣當眾調戲一個男人實在讓他很沒面子,可一轉身,還是交代他好好「照顧」他女兒。
「晶晶就交給你了。反正她要什麼你都盡量滿足她,她既然喜歡你你就多陪她到處玩玩。」
「柴老!」上司這種吩咐實在無法讓他如平日一樣唯命是從,「你真的誤會了,晶晶跟我只是……唉,我實在……」
「怎麼?嫌棄我女兒配不上你?」
「當然不是。」
「那就好。還有,把你其他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朋友都給甩了,我柴玉明的女兒可不能跟別的女人分享男人。」
「……」
「有空多勸勸她,對我這個父親尊重一些。」
「這個」勸她?他巴不得離那個小魔女遠一點!
「怎麼?連這點忙也不肯幫我?」
「不,當然不。」錢家聲實在有苦難言。他當然明白身為特別助理,他躲不過處理上司的家務事,可要他跟柴晶晶交往?
天啊!他可以預見從此以後他的生活將是地獄。
事實上,他這幾天也確實過得悲慘。得到父親許可後,柴晶晶認定了他不敢反擊,更加努力在他原本平靜美滿的生活搞破壞。
一早,她便按他家門鈴,硬生生將他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強迫他跟她還有那條笨狗一起慢跑,然後再到巷口的早餐店為她買單。
到了公司,她三不五時便來財務部轉,好像非昭告天下他錢家聲現在是她的奴隸一樣,當著眾人的面對他呼來喝去,待他被磨出了脾氣時,又展顏甜甜一笑,若無其事地離去。
除了幾個平日便偷偷仰慕他的女人,辦公室的同事都喜歡她,說她笑起來很可愛,十足一個甜姐兒。還紛紛恭喜他能把到柴老的千金,真是前途無量。
是啊!簡直前途無「亮」。
他暗暗在心中自諷,啞巴吃黃連大概就是這種滋味吧。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下班後才是真正悲慘的開端。她總是搭他的便車回家,又總是搶著開車,於是他只能縮在一旁,驚恐地看著一個沒拿到台灣駕照的女人開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
有一回,她甚至還把他的愛車前端的方向燈給撞凹了,而且一點該死的歉意也沒,只是朝他吐吐舌頭。
回家後,她會開始耍賴,假裝身體不舒服或什麼原因,躺在他家沙發上等飯吃。
而他,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得為了那個小魔女親自下廚,在餐桌上還得對她的挑三撿四忍氣吞聲!
這算什麼?
最過分的是,吃完晚飯後就是她練習小提琴的時間,而這幾天她都不停地在「練習」那首「愛的禮讚」。
她簡直一分一秒也不放過他,彷彿不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誓不罷休!
他到底哪裡招她惹她了?她非得這樣整他才高興?而他又該死的為什麼就這麼乖乖任由她整?
簡直莫名其妙!
就連她,也忍不住嘲弄他的逆來順受。「你真的很聽話,錢家聲,我父親的命令對你真有那麼大的魔力嗎?你就非得這麼小心翼翼地捧著你的飯碗,深怕砸了?」
「少囉唆。」他粗魯地說。
她不理會他,逕自挑起一顆櫻桃送入嘴裡,「告訴我,你是不是很缺錢?」
「誰不缺?」他冷冷一哂。
「有多缺?」她問,明眸好整以暇地娣著他,「該不會因為每個月要給前妻贍養費,所以經濟壓力才這麼沉重?」
「哼。」
「我很好奇你每個月究竟給老婆兒子多少錢。」
「不干你的事。」
「是不干我的事。」她甜甜地笑,笑意卻不及眼眸,「我只想問,難道你以為這麼做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嗎?」
他瞪著她,「什麼意思?」
「你以為只要給錢,讓你兒子衣食無憂他就會開心了嗎?」
他不語,只是靜靜望著她,眸光幽邃深沉。
「說話啊。」
「……我從來沒這麼想。」他終於說道,嗓音低沉。
「那你怎麼想?」
他沒回答,轉頭望向窗外。
她蹙眉瞪著他。
「……明天我送你回家。」他忽地開口說道,眸光落回她身上。
「為什麼?」
「明天禮拜六。」他淡淡一句。
她卻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容色一白,「我不回去!」
「為什麼?」
「我不回去。」她執意搖頭。她知道母親安排了什麼,而她不想回家面對。「我要你明天陪我。」
「不行,我有約會。」他拒絕。
「約會?」
「跟劉玉婷。」他說,頓了頓,眼底忽然點亮詭譎輝芒,「除非你願意跟我一起去。」
「幹嘛?」
「幫我甩掉她。」
***
「你……為什麼帶著她來?」望著面前手挽手同時出現的人影,劉玉婷面色蒼白。
他們真是一對璧人,男的瀟灑,女的嬌俏,站起一起的感覺不知怎地就是十分登對。
是的,她早聽說兩人在交往了,最近公司裡流言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柴老的忠心特助、花花公子錢家聲三生有幸,居然得到柴千金青睞。
為了她,他斷了跟所有女人的來往,專心一意對待佳人。
她以為自己能夠是個例外——雖然他近來對她確實冷淡許多,可看在她為他不惜發動罷工與頂頭上司於品甜對抗的份上,她以為他會稍稍留情一地了可沒想到,為了名利富貴,他可以絕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