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我沒事。」他展袖抹去唇邊血痕,依然掛著滿不在乎的笑。
柴晶晶看了,心一痛,驀地旋過身,向譚昱逼近,「你放開她!」
「沒你的事。」凌銳的眸光射向她。
「你不該動手打人。」她瞪視他,「快放開荊秘書,不然我要你好看!」
「是嗎?」對她的威脅譚昱只是冷冷一哂,「我倒很好奇你怎麼讓我好看。」
「我——」柴晶晶一窒。
譚昱不再理她,冷然的眼神在重新落向荊曉晨時,忽然變得狂野,「我縱容你太久了,曉晨。我看著你愛上那個白癡,看著你結婚又離婚,跟你的上司糾纏不清,現在又跑出這個什麼未婚夫,我忍太久了,荊曉晨,這一回我絕不放手,絕不!」
堅定的宣稱令荊曉晨容色發白,「不,你要的不是我,是翔鷹……」
「翔鷹跟你,我都要定了!」他咬牙道,忽地手臂用力一扯,試圖將她拉離現場,「跟我走。」
荊曉晨拚命掙扎,「譚昱,你不要太過分……」
「你放開她!」柴晶晶顧不得了,雖然明知自己絕不是這個高大男人的對手,也無法視而不見,她緊緊拽住他的手臂,試圖解救荊曉晨。
「滾遠一點!笨女人!」譚昱怒斥她。
她不聽,依然執著。
「我要你滾遠一點,少管閒事!」
「我不走,你放開她!快點!」
在三個人拔河角力間,譚昱忽地失去了耐性,左臂使勁一甩,將柴晶晶狠狠推離,她重心立即不穩,往後倒落,荊曉晨銳喊一聲,連忙展臂試圖拉住她。
結果,是兩個女人同時往地上摔落。
「小心!」
見情況危險,錢家聲立即衝過來,可匆忙之間他只來得及拉住其中一個女人。「你沒事吧?晶晶,沒事吧?」健壯的手臂緊緊將她護在懷裡,急促的語氣掩不住焦急。
「我沒……沒事。」她顫顫對他微笑,餘悸猶存,「荊……荊秘書怎樣?」
「啊。」錢家聲這才想起荊曉晨,他連忙轉頭,「曉晨?」
「我沒事。」荊曉晨顫聲回應,蒼白的容顏淡淡絕望。
因為她正依偎在一個她極力想逃開的男人懷裡,因為救了她的正是她最害怕面對的男人。
譚昱冷冷地笑了,「曉晨,這就是你所謂的未婚夫嗎?在你有危險的時候,他掛念的卻是別的女人。你確定你要將終身托付給這樣的男人嗎?」
「我——」她無言。
錢家聲頓時滿腔歉意,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給了柴晶晶一記安撫的眼神後,放開了她。
「譚先生,曉晨要選擇什麼樣的男人不干你的事。」
譚昱瞪著他,「你究竟是誰?」
「錢家聲,柴玉明的特別助理。」
「原來是柴玉明的手下。」他冷冷撇唇,「知不知道連你老闆看到我也得禮讓三分?」
「知道。」錢家聲靜定回應,並沒有因此退縮,「可你一來不是我老闆,二來也算不上我們的客戶,我用不著對你太客氣。」
「哼。」
「請你放開曉晨。」
「我會放了她,但你記住,她永遠不會成為你的人。她是我的!」激烈的宣稱擲落後,譚昱低頭,深深長長地看了荊曉晨一眼後,才轉身大踏步離去。
荊曉晨怔怔望著他的背影,良久,才轉過一張哀傷的容顏,她望向柴晶晶,「對不起,這只是一場戲而已,家聲跟我其實沒有任何關係。」
「我……明白。」柴晶晶點頭。
在他挺身護住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那時候,他一心一意掛念的人是她,不是別人。
是她……
想著,她淺淺笑了。
***
「你剛剛的樣子挺酷的。」踏著夜色回到家門後,她轉身靠著門扉,對他笑道。
「你也不錯。」他回她微笑。
她凝望他,許久,「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凝定她的星眸湛深幽邃,「只要你以後做事別這麼魯莽就好了,明知自己力有未達的事就別插手。」
「那我……怎麼能不管嘛。」她微微嘟嘴,「總不能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荊秘書被欺負吧?」
俏皮撒嬌的神態令他微微失神,「你啊。」他搖搖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真拿你沒辦法。」
她吐吐舌,一笑。半晌,忽地開口問道:「家聲,我一直在想,你之所以堅持要我去赴約是因為答應了荊秘書演那場戲吧。」
「……嗯。」
她睨他,「討厭!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害她在心底生了那麼久的悶氣。
「因為我想……」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有意無意躲著她的視線上看看你的反應。」
「什麼意思?」她蹙眉。
「因為我想……看看你會不會拒絕,為了……為了——」他有點口吃。
「為了什麼?」
他沒回答,劍眉一聳,兩束眸光彷彿責怪地射向她。
她心一跳,莫名其妙,「怎麼……怎麼了嘛?你幹嘛這樣看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事,你沒做錯什麼。」他忽地悶悶別過頭,一面伸手探入褲袋取出鑰匙,「你別理我。」
她望著他轉動鑰匙開門的背影,驀地不捨兩人就這麼分手。
「到我家來吧,你嘴唇不是受傷了嗎?我幫你上點藥。」她找著藉口。
「算了,也沒什麼,我自己弄……」
「我幫你!」她打斷他的話,不由分說地拉住他的手,「要你過來就過來,別跟我爭論!」
盛氣凌人的命令惹來他一陣輕笑,扯到了傷口,又是微微發疼。
見他又是笑又忍不住皺眉的神態,柴晶晶心一牽,胸口頓時漫開某種連她自己也捉摸不清的柔情。
她禁不住揚手,柔柔撫過他擦破的唇角,「很痛吧?」
「……還好。」他微微喘息。
「是嗎?」她雙眼朦朧地脅著他。
「晶晶——」他忽地歎息,展臂拉過她的身子,雙唇一俯,緩緩印上她。
他不敢用力,只是輕輕碰觸著她,她也不敢用力,怕不小心弄疼了他受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