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不順利嗎?」一旁身穿白袍,長髮束在腦後的女子湊上前,困惑的詢問。
他倏地展開蹙起的眉頭,揚首搖頭,「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
「是嗎?你剛剛眉頭深鎖,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差錯。」袁慧瑛微笑。
尹白扯扯唇,轉過身脫下手套,為自己方纔的分心感到懊惱。
「對了,昨天晚上真不好意思,因為我臨時有點事所以無法過去,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麼?火鍋好嗎?」她拿下架在鼻子上的鏡框,跟上前問。
「不用了,你以後不用再這麼麻煩。」他的聲音冷淡有禮,他是很感激她的主動上門幫忙,不過並不表示他喜歡欠人人情。
袁慧瑛怔忡了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不會麻煩啊,反正我一個人吃飯也很無聊,大家一起吃飯才有家的感覺嘛。」她故意加重「家」這個字。
她早就喜歡他很久了,也明示暗示了不少回,可眼前的男人卻還是像塊冷硬的石頭似的毫無溫度,讓一向優秀的她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感覺。
唯一值得慶幸與安慰的是,他對其他女人更加淡漠冷酷,甚至連話都鮮少說上一句,而她至少還可以藉工作之便明正言順的接近他。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找到女傭。」他簡短的解釋。
「你找到了?」她訝異的挑起眉,她以為他對部屬——包括傭人——的嚴格要求,會讓所有人卻步,「想必這個女傭一定很能幹。」
能幹?想到那張笨拙畏縮的羞怯美顏,尹白忍不住因為這兩個字而揚起了唇畔。
她美麗,她單純,就是不能幹。
他在笑?袁慧瑛詫異的微微瞪大了眼。是因為想到那個女傭嗎?一向神態淡漠,不苟言笑的生化界權威尹白博士,竟然會笑?
難掩嫉妒的酸著打探,「看樣子你對她很滿意?她幾歲?長得怎樣?不過就算再怎樣,一個女傭應該沒什麼內涵吧。」這點她倒是很有自信可以贏過對方。
輕瞥了她一眼,尹白在電腦前坐下,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對我家的女傭這麼有興趣,不過現在可以先把你手上細胞培養的數據告訴我嗎?」
「呃,好、好的,我只是關心,沒有別的意思。」見他已經一頭埋進研究數據之中,根本就無心聽她的解釋,袁慧瑛自討無趣的聳了聳肩,「我馬上把數據拿過來。」
還是等不到他的任何回應,她悄悄的跺了跺腳,懊惱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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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廚房內,看著一應俱全的廚具與爐具,關夜舞卻只能無助的發愣,不知道自己該從何開始。
長這麼大,她還沒有為自己張羅過任何一餐,就連喝水都有傭人親手奉上,哪需要她動手?
但是現在,她卻得在七點前煮好一餐?這簡直就是嚴重的考驗她的智商——當然,她並不笨,著名美國衛斯理女校畢業的她,甚至可以稱得上優秀聰慧,但在生活上,她一點都不能否認自己是個徹底的白癡,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父母滴水不漏的呵護照顧,就連在美國就學時,也都是有人服侍著她,完全不需要她煩惱。
唉,她該怎麼變出一頓能夠入咽的晚餐?整理清洗倒還不是太大的問題,但是,她該如何把原本各自不相干的東西炒成一盤香噴噴的菜餚呢?
關夜舞苦著漂亮的鵝蛋臉,呆呆的站在流理台前怔愣了好幾分鐘。
不行,是她開口要求他讓她試試看,她絕對不能讓他失望。
想到那張粗獷的英俊臉孔,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怦怦跳著。
垂睫看著自己包裹完善的右手指,她晶燦的黑眸瑩瑩閃亮。
雖然她對男人一無所知,但是,他看起來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至少從他那一身肌理分明的結實胸膛判斷起來是如此——那光裸的畫面,此刻鮮明的在腦海中重播,讓關夜舞白透的臉蛋霎時又燒紅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接近一個男人裸露的軀體,即使只有上半身,也夠她撼動了。
那堅硬的感覺跟女性的柔軟有著截然不同的陽剛,就不知道觸摸起來是否也如她想像中那般剛硬——
天,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迅速舉起手掌摀住發燙的雙頰,一張俏臉早已經因為自己的想像而紅得像顆熟透的蘋果。
幸好現在沒人在旁邊,否則肯定會以為她發燒了呢。
趕緊甩開不該有的遐思,她現在該做的應該是思考怎麼煮飯才對。
煮飯……關夜舞咬著下唇沉吟。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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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尹白沒有等候實驗結果出來,就將後續工作交給其他人員接手而先行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是擔心那女人會在家裡搞破壞,還是擔心她或許會又多了幾個傷口,唯一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是,他無法專心待在實驗室裡工作。
所以他選擇先回家確認自己擔心的事情有沒有發生,好過因為分心而在工作上的頻頻失誤——這從未發生過的現象已經引起其他夥伴的詫異與揣測,而他並不想再製造更多的話題供他們茶餘飯後討論。
當他站在家門前時,甚至要暫時在門口平順一下因為下車後快步行走的微喘,才能維持氣定神閒的進門。
緩緩推開門,家中並沒有預期的凌亂,空氣中甚至飄著淡淡的香氣……是種清潔後的爽朗氣味。
審視的目光環繞屋內一圈,窗明几淨,看得出這個家已經被好好的整理過了一遍,連地板都光可鑒人的閃閃發光著。
這樣的景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還以為迎接他的會是一團紊亂,現在反而讓他覺得有些驚喜。
呃,他僱用女傭為的不就是這些嗎?怎麼會因為這理所當然的結果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