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曉晨忽地迷惘。
這個吻實在非常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這樣吻過她,這樣熱切而急迫地、飢渴而絕望地吻著她。
她閉上眸,不再掙扎,甚至羞怯地探出舌尖回應。
「曉晨?」感覺到她柔順的唇舌,他驀地停下動作,震驚萬分地瞧著她。接著,火樣的眸逐漸氤氳水樣的霧。
他似乎非常喜悅,非常非常地高興……
朦朧的念頭浮起,她不覺伸展雙臂環上他,讓自己柔軟的嬌軀更貼近他。
他緊緊地抱著,凝望她嬌艷異常的容顏良久後,俯下頭,再度吻上了她。這一次,少了些急切,卻多了些溫柔……
他柔柔地以雙唇擦觸著她細膩的肌膚,瑤鼻、玉頰、櫻唇,然後緩緩含住她精巧的耳垂,輕輕舔舐。
她一陣輕顫。
他繼續伸手,拉下她過於寬鬆的睡衣,厚實的手掌覆住了她豐潤的乳峰。細緻柔潤的觸感立即讓他喉間滾出一聲呻吟,埋下首,咬住峰頂一顆蜜桃。
「啊——」她一顫,氣息更促,「不要,譚昱,別……」
「我要。」他打斷她的話,朝她邪邪一笑,伸手推倒她,跟著,頑長的身軀壓上。
殘存的理智立刻收束,她眨眨眼,極力平靜細碎的呼吸,「我不要,譚昱,我不想——」
「可是我要,曉晨,天知道我想要你多久了。」他啞聲道,黑眸再度點亮熾熱火苗,「我要你,」大手攫住她的雙乳,「幾乎每一個晚上,我夢中都有你。」方唇貼上她的頸側,「我拚命地要你,卻怎麼也要不夠……」長腿緊緊圈住她顫抖的身軀,「每天早上醒來,我總是恨不得立刻飛來台灣找你——」鼻息熱燙地繚繞她,「不要拒絕我,曉晨,讓我愛你。」
有片刻,她只是怔怔望著眼前癡狂的男人,一顆心宛如暴風雨中的小船,不知所以,
然而,當他把她的怔愣視為默許,自作主張地開始為她寬衣解帶時,她瞬間找回了理智。
「不可以,譚昱。」她定住他的手,「我不想這樣——」
「為什麼不?」他更加緊貼她,讓下半身的挺立撩撥她,「別擔心,我會很溫柔的。」
這不是溫不溫柔的問題啊。
她燒著臉,目光迷離,掙扎於情慾與理智之間,「可是,我——」
「噓,別說話,嗯?」他嗓音宛如絲緞般輕柔,可鎖住她身軀的雙手卻剛硬有力,她想推開,卻推不動。
「譚昱,拜託……」
「別緊張。」大手拉下她的睡褲,在發現她沒穿內褲時,亢奮瞬間達到高點。他的目光變了,這時候的他已完全被情慾主宰,動作也變了,變得狂野有力……
她開始害怕。
「不要,譚昱,我不想……」
「為什麼不要?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不要……」
「別動,寶貝。」
「你別這樣……」
「別害怕,曉晨,我會抹去其他男人在你身上的痕跡,今晚,你是我的。」他熱切地說著,熱切地以雙手和唇舌膜拜她全身,「不,以後你都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
屬於他的?不!她不是屬於他的,她不是東西,不會為任何人所有。
突如其來的驚懼與怒氣攫住了荊曉晨,她忽地清醒了,掙扎的動作劇烈起來,「你放開我,譚昱,放開。」
「別動,別動——」
「放開我!」
「我不。我說過了,今晚你要屬於我。」
「我不會屬於任何人,你放開我!」粉拳撾上他背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愕然揚眸,「你怎麼了?曉晨。」
「我不會屬於任何人!」她瞪著他,「你放開我!」
湛眸一黯,「為什麼?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要走了。」趁著他身軀稍微鬆懈之際,她掙扎地想從他身下離開,「讓我走。」
「我不!我說了你是我的,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他吼著,狂亂地重新壓制她,雙手近乎粗魯地揉捏著她的乳峰。
她倒抽一口氣,「好痛,你放開!」
「我不!你是我的,曉晨,你屬於我,是我的,我的。」他憤然地說,逐漸喪失理智,「朱廷生、紀禮哲,還有所有其他男人,我不要他們再碰你,不要你跟別人在一起,我不要……」
啪!
清脆的巴掌甩上他。
他直覺伸手撫住熱燙的頰,愕然。
「你別……別碰我!」她哽咽道,燃著怒火的眸燒融了兩行淚,「你說過,不會不顧我的意願,你說不會碰我的——」
「對,我是說過!」
「你答應過的,你答應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哽咽的提醒更加深了他的挫敗,驀地起身,宛如一頭失控的猛獸在房內亂轉。
「我要回家。」抓起床上的薄被,她密密實實地裹住自己,臉色蒼白,眼神驚恐,「我的衣服……」
「你給我留在這兒!哪裡也不准去!」他咆哮著,銳眸狠狠瞪著她。
她噤聲,更加捲縮進大床深處。
他瞪視她,這一刻,對她升起了某種難以形容的恨意,「你給我留在這裡,聽到了嗎?」陰惻惻的語聲威脅著她。
她埋下頭,不敢再看他陰沉冰寒的眼神。
他瞪視她,許久,忽地跳上床,在她身旁躺落。
她呼吸一亂,卻不敢動彈。
他沒理會她,重重喘息,激憤的眸瞪著天花板,平定著滿腔怒火。
室內靜謐異常,方才劍拔弩張的場面,此刻想來竟似一場夢境。
可不是夢,靜靜躺在床上平穩著紊亂心緒的兩人都知道方纔的一切並不是夢。
不是夢,是最冰冷的現實——
細微的啜泣聲,悶悶地傳人譚昱耳畔,擾亂著他懊惱的心。他驀地起身,望向身旁躲在被裡的嬌軀。
她在哭。由她不停顫抖的身子以及緊緊埋入枕頭的臉龐,譚昱很快地領悟這一點。
她不僅在哭,而且還似乎怕他察覺似的,極力克制著自己。
可正因為極力克制,那模糊的哭音聽來格外令人心酸。
他試著低喚一聲,「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