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表嫂?」對此稱呼,他詫然的挑起一對眉毛。
好個未來表嫂,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是的,表哥,我知道你的真正心意,所以我想通了,我會對你死心,我會回去。但可否請你在我回去的前一天晚上,陪我吃吃東西、小酌一番,就當替我餞行?」柳佩君說話的同時,心裡是越發清醒。
沒錯,就當是先替她餞行也行,這一回若是計劃無法順利。那麼她自是無顏再留在這韓府面對表哥及姨娘了。
「佩君,你能這麼想自然最好,不過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我好吩咐僕人準備更好、更豐盛的菜餚才是。」徐緩地拉出一道迷人的笑弧,他隨即走至椅子坐下,正巧就坐在東方舞月的身側,離她很近。
見此狀,柳佩君眼裡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即便是她要離去之際,表哥仍不願親近於她,她或許不該再強求這一份永遠:不會屬於她的溫柔。
而坐在她正對面的東方舞月,自然很清楚地瞧見了柳佩君因韓靳桓的舉動而顯得七分難過的神情。
為此,她不由得氣憤地在桌子下方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她氣他即使再不解風情,也不該如此過分。
她這突如其來的攻勢,令韓靳桓猝不及防,硬生生接下那一腳,那小腿上傳來的痛楚之強烈,可以想見她所使的力道有多大。
這會兒,他絕對相信這東方舞月一點也不如她外表那般纖細柔弱。該死,她的這一踢可當真是卯足了勁。
將他咬牙倒抽一口氣的反應盡收眼底,東方舞月禁不住洋洋得意的揚起紅唇。
這丫頭以為她佔了上風?韓靳桓一手端起酒杯,另一手往後攬住東方舞月的小蠻腰,以著親密的姿態靠近她,道:
「我的未來娘子,你這未來表嫂是不是該向你未來的表小姑先乾一杯,以示你的誠意呢?」說著,他將手裡的酒杯放至她的紅唇邊。
東方舞月原先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一面扭著身子想掙脫他的親密動作,一面抿緊紅唇,以防被他強行灌酒。
她們這次的計劃是想將韓靳桓灌醉,但她可沒打算要捨命陪君子。
對於酒這種東西,她是萬萬碰不得的,若非柳佩君硬是要求她跟她一起面對韓靳桓,今天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兒。
「放開你的手,還有我不——唔!」被強行灌下一杯酒。東方舞月當場怔愣住。「你、你這卑鄙的小人,你怎麼可以——」只一瞬間,她美麗非凡的嬌顏迅速覆上一層淺紅,而她的眼神也開始呈現朦朧狀態。
該死,計劃還沒開始,絕不能就這樣毀在她手裡,她用力咬住唇瓣,試著保持清醒。
真的很難。她很早就清楚自己是那種只要一碰酒就會馬上醉倒的人,足以這會兒只需要一杯酒,就能令她醉到不省人事。
不行,她絕不能暈過去,一醉倒事情就完了!拚命地在心裡警告自己,不斷用力以手捏住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那明顯的醉意,以及努力想保持清醒的可愛模樣,令韓靳桓看得目不轉睛,完全捨不得移開視線。
「表哥……」見此狀,柳佩君不禁替自己感到可悲。
對一個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究竟在執著什麼呢?
明明說好給她餞行,偏偏表哥的注意力全放在他嬌俏可人的未來娘子身上了。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堅持要季玉璇陪她一起面對表哥,也不至於弄到計劃尚未進行,就讓季玉璇搶盡了風頭。
但也因此讓她真正看清了一件事——她和表哥今生是無指望了。雖然心裡難受,然而看見表哥那樣溫柔的呵護著已醉倒在他懷裡的季玉璇,不知怎地,這樣的畫面令她覺得好浪漫、好唯美。
這樣溫柔多情的表哥,是她從未見過的表哥。以往表哥對她這位表妹總是彬彬有禮,和她更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原先她以為表哥對人就是這樣的態度,如今看來,應該不是這麼—回事。表哥唯有在面對他真正喜歡的人時,才會顯露出他的真性情,而她終究不是能引發表哥真性情的人。
喟歎一聲,柳佩君覺得心情整個放鬆了下來,這一整個晚上。她的心情可說是緊繃到了極點。
而今,終於到了可以真正放鬆的時候了。不必再為了表哥而傷神;並堅持自己的堅持,這對她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呢。
韓斯桓的確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已醉倒在他懷裡的人身上,他沒料到僅僅一杯酒就足以令她醉倒。
而她醉酒的姿態實在太迷人,瞧她那柔弱無骨似的嬌軀正毫無意識的依附在他懷裡,那嫣紅的雙腮更增添不少風韻,已半瞇起的眼眸變得朦朧,似醉似醒的瞅著他,讓他不禁情生意動,不自覺地將佳人擁得更近。
「表哥……」
一旁的柳佩君的叫喚聲,讓他從怦然心動的情潮中抬起頭,一瞥見表妹臉上的淚痕,他的身子猛然一震,臉上掠過一抹懊惱。
他知道自己情不自禁的表現,傷害了表妹對他的期待,雖然他希望佩君能對他死心,但他並不想傷到她。
「佩君,你應該明白這種事不能勉強,你這個樣子我看了也不好受啊。」他說著,深深歎了口氣。
「表哥,你放心,我這不是傷心的眼淚,我反而很高興看到表哥終於找到中意的姑娘。」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真心話,只是很遺憾她沒能早一點看清事實。
「佩君,你……」他明顯地一怔。
「表哥,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晚上這個餞行宴,是我這未來表嫂想出來的。」這一次這聲表嫂她叫得十分自然,且是出自內—心意願。
她相信表哥和季玉璇會是最適合的一對。
「喔?」他倒是很訝異她會老實坦承。
「我們本來打算利用這次的餞行宴把你灌醉,然後將你留在我房裡過夜,好造成你不得不和我成親的事實。結果計劃才剛進行,表哥你都尚未喝下一杯酒,先醉倒的反而是她,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笑?」柳佩君先是咯咯笑出聲,才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