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和佩君不是青梅竹馬來著,怎麼會演變到佩君揚言她一生都不想再見到你這種地步?」韓靳桓一直很好奇他們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安戚生瞬間變了臉色,他緊繃著身子,生硬地回道:
「這是我的私事,你不需要知道。」
「既然你有難言之隱,我也不會勉強你開口,倒是你總不能一直這樣默默守著佩君,卻不採取任何行動,你要知道我娘可是一直想辦法要撮合我和佩君——」韓靳桓話還沒說完,安戚生已搶先一步忍痛說道:
「如果娶佩君的人是你,我願意獻上我的祝福。」
韓靳桓先是一怔,好一會才回道:
「那還真要謝謝安兄你的成全呢!不過。我必須先警告你,我韓靳桓早已有個未過門的娘子,將來佩君要跟了我也行,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佩君不會是我唯一的妻子,更不可能是我的正室,若是你要委屈她當我的偏房,我是不反對。」他聳聳肩,故意說得十分輕鬆。
「韓靳桓,我不准你這樣對待佩君!」安戚生怒氣橫生,手握成拳,一副仿若韓靳桓敢如此委屈柳佩君,他必然會找他拚命,模樣看來十分認真。
「我只是把事實告訴你。安兄,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真要忍痛把自己的意中人交到我這個已有婚約的表哥手上,還是由你自己給她幸福,你自己做決定吧。」面對這個頑固的好友,他必須下重藥,非要逼他看清事實不可。
安戚生神情十分凝重,盯著韓靳桓未再多發一言,最後還是沉默地轉身躍出窗外離去。
「安兄!」
望著安戚生的身影消失在窗外,韓靳桓著實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離開。
究竟他和佩君表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若是當事人不肯說,他恐怕也無從得知。
只要想到自己還必須接受表妹的糾纏,以及母親在一旁虎視眈眈,韓靳桓不由得愈發頭痛。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徹底解決這件事,這樣才能落得輕鬆。
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韓靳桓陷入了沉思之中……
*** *** ***
東方舞月坐在梳樁台前,兀自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了稱心如意的笑容。光是回想著今日白天在茶館裡,錢掌櫃終於妥協讓她以小夥計的身份去接待上門飲茶的客人,她就感到十分開心。
她相信只要錢掌櫃同意了,要通過爹那一關就不是件難事。
不過錢掌櫃那被迫妥協的為難表情,現在想來還真是有趣極了。
呵!那個頑固的錢掌櫃,一定料想不到她會當真以大小姐的面貌去面對客人吧?
其實說穿了,這不過是她爹以及錢掌櫃兩人在庸人自擾罷了。他們總是以著她的美貌為理由,限制她不准隨便拋頭露面,一副仿若她的美貌會替她招惹禍端似的。簡直是無稽之談!
瞧!她白天不就以東方小姐的面貌去面對茶館的客人,不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由此可見,根本是爹和錢掌櫃兩人太過大驚小怪了。
東方舞月勾著朱唇,嘴裡愉悅地輕哼著小曲兒,一直到廂房外傳來輕叩門的聲響。
「小姐,老爺請你到前廳一趟。」丫鬟小芽在廂房外說著。
「我爹回來了?好,我隨後就到。」聽到父親採購回來,東方舞月立即起身打開廂房的門。
她盈滿了笑意,欣喜地一路奔進了前廳,卻在見到廳裡那堆積如山一般高的禮盒時,當下傻了眼。
「爹,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您疼女兒,也不必這麼奢華及浪費吧。」她小心地繞過佔據大半個大廳的紅色禮盒,走到她爹身邊。
她知道爹爹總愛在出門採購貨品時,順便帶幾樣小姑娘喜愛的小飾品回來,但這回帶回來的禮盒可不是幾樣而已。
東方舞月頗為無奈地看向她父親東方瑞,卻見她父親臉上完全沒有欣喜之色,反而是十分嚴肅且慍怒地回望著自己。
「咦?小芽?」她疑惑地望向一旁的隨身丫鬟。
小芽愛莫能助的聳聳肩。今天一整天她都跟在小姐身邊,一起在茶館混吃混喝,完全不清楚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竟讓老爺一回來就大發雷霆。
「你這丫頭,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東方瑞站起來,走至那堆積如山的禮盒前,手指著禮盒詢問道。
「什麼?」東方舞月莫名其妙的眨眨杏眼,跟著指著禮盒回道:「這不是爹您帶回來的嗎?」
這就奇怪了,如果這些禮物不是爹帶回來的,那麼這些禮盒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小姐,這是陳媒婆、王媒婆、李媒婆、張媒婆,還有……」一旁的王總管終於站出來替小姐解惑。
「王總管,你不要淨說這些人名,我要弄清楚的是——這些禮盒和你口中那些媒婆有什麼關係?」東方舞月越聽越迷糊,直接打斷王總管的話,要求他說出重點。
王總管這才放下手中的明細,深吐了口氣後,才回道:
「這些禮盒是中午時分,那些媒婆替各家公子哥上門向老爺求親所留下的禮品。」
一想到中午那人滿為患的盛況,幾乎令王總管不想再回想。當時為了要應付那些上門送禮的媒婆,就已經令人手忙腳亂,招待的人手根本不足,最後迫於無奈,他索性以老爺不在府中無法招待為由,將所有上門送禮提親的媒婆一一請了出去,這才讓府裡恢復了平靜。
「提親?!」聽到這個字眼,東方舞月並沒有一般姑娘家該有的含蓄態度,她反而張大了雙眸,直直望著王總管。
在小姐一雙美目瞪視之下,王總管只是嚴肅的點點頭,表示並未說謊。
「王總管,為什麼那些媒婆要上門提親?」東方舞月一說完話,就見她父親鐵青了臉,她當下咬住唇瓣,心知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