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情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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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啊,是郡……郡主來了。」女人在怪異的靜默中回頭查看「客人」,並在認出對方時立刻掙脫男人的擁抱,跪下行禮。

  昭君沒有理睬女人,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高歡的臉,平靜卻堅定地說:「我的主意不會改變,我明天再來。」

  說完,她往門外走去,春水跟隨在她身後。

  直到她們的腳步聲消失在院門外,高歡才推開懷裡的女人,委頓地坐倒在椅子上,無神地看著灑落一地的月光。

  「郡主為何來找你……咦,這是什麼?」被他推開的女人並不在意他粗魯的舉止,而當她的目光接觸到桌上的木箱時,立刻驚訝得忘記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動手打開箱子蓋。隨即,所有的疑問都化作了驚喜。「啊,這麼多的好東西!看這布料,你從哪裡弄來的?還有珍貴的茶和皮毛,還有、還有這個……」

  女人歡快地翻弄著木箱,將一卷卷五顏六色的布料和一個個精美的盒子取出來放在桌上,可是她還沒翻看完,身子就被無禮地拽開了。

  高歡寒著張臉,將她拿出來的東西放回原位。「啪」地一聲將箱子關上。

  「為何不讓我看?」女人不滿地看著他,見他垮著張俊臉不回答,立刻腦子一轉,明白了。「這箱東西是郡主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特地送來的,對嗎?」

  「對。」高歡無精打采地回答。

  女人一聽,立刻再次笑開了顏。「太好啦,這都是七彩綺和羅綃,這麼好的料子可以給你做兩身秋衫,皮毛可以做冬衣,也許還可以給我做兩身呢!」

  「別想。」他乾淨俐落地打碎了她的夢想。

  「為什麼不能想?」

  「因為我要還給她。」

  「還給她?你瘋了!」聽到高歡的決定,女人瞪著眼睛驚呼。「她是郡主,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多的是。」

  揭示這個事實無疑再次擦亮了他的眼睛,讓他看清楚他與郡主之間的距離有多麼遙遠。為此,他心口的傷更深。「那又怎樣?」

  「怎樣?」女人像看著一個瘋子似的看著他。「如果你退回她給你的賞賜,她一定會很生氣,所以你不要還給她,留下來自己用!」

  「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那不是我的東西!」

  「怎麼不是?你救了她的命,為了感謝你,她把這些東西送給你,東西自然就是你的,你不要的話,就把它們給我。」

  「想都別想!」他站起身來。「很晚了,你回去吧!」

  「六渾……」

  女人還想說服他,但被他拉起來推出門外。

  「你怎麼這樣對我?」女人怒吼。

  他手一頓。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郡主?

  今晚不久前,就在同一個地方,也曾有個女人這樣高聲責問他。

  「對不起,蘭芝,你明天再來吧,今晚我很煩。」

  門在她的面前被關上,蘭芝站在月光下愣了。這是他第一次將她趕出門外。

  她很想用力拍打門,直到他把門打開,讓她進去。可是她知道表面上溫順謙和的他,其實是個非常果斷的人,而且做事一向很有主張。

  算了,他並沒有拒絕我,不是還有明天嗎?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她走了。

  此後的三個夜晚,毫無疑問地,蘭芝都被高歡留在他屋裡待到很晚才離開,可是那個宣稱會再來找他的郡主卻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三天後,他知道郡主不會再來了。對此,他暗自鬆了口氣,也更加確定自己當時的拒絕是正確的,相信郡主對他的示愛不過是貴族小姐的一時心血來潮。

  然而,令他懊惱的是,這幾天來,他難以克制地想起她,無論在城樓上當值,還是在工地上築牆,只要有貴族女子從身邊走過,他的眼睛都會不自覺地在她們之中搜尋,渴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而每當失望後,他又擔心自己的拒絕是否傷害了她嬌貴的自尊心,擔心她發生了什麼事。

  而最令他訝異的是,在確信她不會再來時,他竟然越來越頻繁地猜想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她對他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忘記了他這個人?畢竟,無足輕重的小戍卒是不配讓郡主記住的。而每當想到這個可能,他總能嘗到一絲苦澀。

  就這樣,因為一個郡主的「心血來潮」,他失去了以往的平靜。

  第四個夜晚降臨,蘭芝如同前幾天一樣在他的小屋待到很晚,並暗示他如果今夜還不讓她上他的床,她就要離開,並且以後都不會再來。

  「好吧,你走吧!」他居然微笑著對她說。

  「什麼?你真的要我走?」蘭芝大吃一驚,隨即生氣地將為他縫補好的衣服摔到他臉上。「你這個混蛋,還說要娶我呢,現在我連你的身子都不能碰,你的床都不能上,你還敢騙我?」

  高歡將臉上的衣服拉下,扔在床上,平靜地說:「你知道我是不會娶妻的,那天那麼說不過是一時胡言亂語。」

  「一時胡言亂語?你竟敢這樣說?你分明是被高貴的郡主迷住了,又不敢對人家表示,用我來做擋箭牌,你這個可惡的傢伙!」蘭芝伸手打他,被他抓住手腕。

  「蘭芝,你是個好女人,這樣撒潑可不像你。」儘管她一語中的,說到了他不敢承認的事實,但他臉上仍掛著平靜的笑容。

  早知他對女人一向被動和冷漠,蘭芝嘴裡仍不平地咒罵著。「你變了,自從郡主來過後,你對我完全變了。」

  「我沒變。」高歡放開她的手,走到桌子邊將燈挑亮,再回頭對她說:「當初我與你來往時就說得很明白,我不會娶你,也不會娶任何女人。」

  「沒錯,你只要冬天有人暖腳,夏日有人驅蟲……你跟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睡一個女人如同家常便飯。」

  「那你呢?睡我和睡其他男人有何不同嗎?」他嘲諷地問。

  「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最好。」

  看著她漲紅的臉和委屈的淚,高歡覺得很無聊,他既討厭女人的嘮叨,也膩煩女人的眼淚。於是讓步道:「那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在責備你,我只是太累了,想好好睡覺,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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