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在說什麼?」她停止了親吻,不解地看著他。
「沒有什麼。」他收緊臂膀,俯身回應著她狂熱的吻,深知他內心的迫切感不純然僅是情慾,還有比這更深的精神與靈魂的需求。他必須擁有她,保護她,只有那樣,他的生命才有意義。
讓恆安王和所有的克制見鬼去吧!
無論今後是什麼結局,他願意孤注一擲──以生命為代價!
他抬頭看看她,雙眼如同環繞著他們的雨霧般迷濛,又如聳立在他們身邊的山巒般堅定。
「昭君,我愛你,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未來孩子的母親,我們是一體的。我發誓會為你而奮戰,做你渴望的英雄,你永遠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他低啞的聲音在風雨中顯得凝重而莊嚴。
「我永不後悔,我是你的妻,是你孩子的母親,我們合為一體……」她聲音破碎地喊,隨後,她發不出任何連貫的聲音,因為高歡用他的愛,將她帶入了火花飛濺的歡愉中,在彷彿被雷電擊中的劇烈顫抖中,她與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暴風雨離去,如同來時那樣迅速。
彷彿被水沖洗過的天空清新亮麗,藍天仍有無數雲朵在飄浮,但已不能遮擋太陽的光輝。
被暴風雨洗禮過的山坡上,山花依然燦爛,草木依然挺立,空氣中的雨水味混合著泥土、陽光和花木的氣息,沁人心脾……
「你相信蒼天真的有情嗎?」躺在花叢中,昭君仰望著天空,難以想像不久前那裡還是濃雲密佈,電閃雷鳴,此刻竟然雲朵輕舞,寧靜如斯。
「不。」穿著半濕的衣服仍不失俊挺的高歡手裡拿著她的衣裙在她身邊坐下。
「為什麼不信?」她不滿地糾正他。「今天如果不是老天幫忙,讓那場暴風雨來得正是時候,你一定已經離開我了。」
高歡沒回答,只是細心地將覆蓋在她身上的草葉拂開。
當視線接觸到她在陽光下泛著淡紅色柔光的細嫩肌膚時,他體內原始、陌生而深沉的部分又開始翻騰起滾燙的熱流,他熾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欣賞著那一處處導致熱流產生的美景。
昭君伸手拉近他,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那裡是距離她的心臟最近的地方。她急於讓他瞭解她的心,而他身上的氣味比她四周芳香的山花和清新的空氣更讓她迷醉,她渴望碰觸他,再度感受他所帶給她的狂喜。
他沒有讓她失望,他俯身親吻她的臉頰,而他慣於持兵器的粗大手指輕柔地摩挲著她光滑的肌膚,在它們經過的地方留下燒灼般的燙痕。
「你知不知道,」他在她唇邊吐氣般地說,手指靈巧地撫著她的耳垂、臉頰。「你是多麼與眾不同的女人?」
他專注的眼神,低沉的聲音,還有那輕若羽毛的碰觸,讓她覺得自己開始融化了,化成極輕的羽毛,隨著風在空中飄動。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他的下巴,夢囈般地說:「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要你一直一直抱著我。」
「那是我的榮幸,郡主──」
「昭君。」她起身跨坐在他的腿上,用嘴堵住他的話,細緻的玉齒輕咬他的下唇。「喊我的名字,不然不管有沒有人在,我都會用這種方式糾正你。」
他笑了,翻身將她壓倒在草葉中。「我娶了一個狂情郡主。」
「昭君!」她對他瞪眼,揚起頭想咬他以證明自己先前的話絕非恫嚇。
高歡先下手為強。輕咬她的唇瓣,低笑道:「好吧,我的狂情昭君。」
「是的,我為你狂,為你癡,只為你!」昭君大笑著展臂環抱著他的肩,一條腿勾住他的腰,想將他拉倒。
但高歡沒有讓她得逞,只稍稍用力,便將她穩穩地抱坐在腿上,輕柔地說:「來吧,把衣服穿上,不要讓我因嫉妒而殺生。」
「殺生?誰?」昭君伸出胳膊讓他套上衣袖,吃驚地看著他眼裡真的有妒意。
「它。」他對著身側努努嘴。
「什麼?」昭君迷惘地回頭,看到不遠處的馬。「馬?你是說你嫉妒馬?」
「當然,不然這裡還有誰?」
「可那只是馬啊!」昭君忍不住要笑了,可他嚴肅的表情讓她不敢笑出來。
「不許笑,你沒看見它是公的?而且它一直在看你。」
這次昭君真的忍不住了,她笑倒在他肩上。
高歡不理睬她的笑聲,專心地將她的裙子從她頭頂套下,再為她穿上貼身的內衣、馬褲和短褂,為她繫上每一根帶子,這是他從未做過的事,因此做得特別仔細和認真,等他確定都穿對了後,他抱著她站起來,拉平還不算太干的衣裙,最後扳過她的臉,親親她笑出淚的眼,說:「笑夠了吧?笑夠了就記住,你美麗的身體除了我之外,不能讓別的男人看到,否則我就殺了他。」
「連馬也不放過?」
「連馬也不放過。」他認真的口氣中,有一抹難以形容的溫柔。
昭君的心因受到強烈的幸福感而顫動,她踮起腳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拉下,給了他銷魂的一吻後,將頭靠在他的胸前。「我保證,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任何雄性動物看到我的身子。」
高歡緊緊擁抱著她,抬頭看看多雲的晴空,想起她所帶給他甜蜜的驚喜和無窮的快樂,不由得深深感謝那場暴風雨成就了他與她的姻緣,雖然那不是他原先想要的結果,但他絕不後悔他們所做的事。
也許,蒼天真是有情的,否則他如何能得到如此可愛的佳人?
第八章
七里河不算大,但因位於交通樞紐,因此設有軍隊和驛站。
怕遇到恆安王或賈顯智的追兵,高歡和昭君沒有進鎮。既然現在他已不再是獨自一個人,他就得考量到她的安全,於是兩人只在鎮外一家小食店吃飽肚子後就準備離開。
在拴馬的大樹下,高歡抱起昭君,把她放上馬背,再解開韁繩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