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來救她的,因為她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
「哈!演得真的很像,連我都快被騙過去了。」
「我發誓這是真的,我真的不是——」
「閉嘴。」
她一再否認,磨掉了他的耐性。「你給我安分點,要是你再鬼叫,我就塞住你的嘴。」
周起輝看著手錶倒數計時,等著楊靖梟若晚來一分鐘,就要凌辱她洩憤。
「嗚……」她忍不住開始哭泣。
她為什麼這麼倒楣?明明是奉公守法的好國民、用功聽話的好學生,為什麼老是遇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都是因為他!害她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名叫楊靖梟的人,若不是他,她也不會遇上一連串倒楣透頂的事,只要一扯上他們那夥人,她就會變得很倒楣。
都是他不好,他果然是惡人!嗚……哇……
「吵死人了,不准哭。」周起輝被女人的哭聲搞得快煩死了,劈頭就罵。「你再哭,老子就掐死你。反正我只是要利用你把楊靖梟騙來,不必管你是活的還是死的。」
聽到他的威脅,凌舒媛不敢再哭了,但還是忍不住悲傷,只能咬著嘴唇低聲啜泣。
要利用她把那個人騙來?不可能的!哪個人會笨到來救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鄰居呢?嗚嗚,她死定了。爸爸、媽媽,姐姐,弟弟——我們來生再見了。
砰!
正哀傷地在心底默默跟家人道別時,忽地一聲巨響,一輛吉普車挾帶著開山破土的氣勢,衝破木門直衝進來。
腐爛得和紙差不多脆弱的破舊木門,受到吉普車的猛力衝撞,破裂的木頭碎片當場齊飛,像火山爆發的火焰一樣四處噴射,整扇木門瞬間屍骨無存。
「啊!」周起輝用手擋在臉部的前方,避免自己的眼睛與引以為傲的臉皮被刺傷,但那卻是他最大的失誤。
「周起輝。」一聲凌厲可怕的怒吼聲響起,楊靖梟抄著槍從吉普車上跳下來,鐵青的臉色就像復仇的鬼魂那樣可怕。
「楊靖梟?!」周起輝沒想到他竟然開著車撞破木屋的門,就這麼衝了進來,當下嚇得魂不附體,一回過神,立即連滾帶爬地衝到凌舒媛身後,勒住她的脖子,拿她來當人質,順便兼作盾牌。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觸到凌舒媛,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噠噠聲給打斷。
噠噠噠噠……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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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凌舒媛緊貼著那個寬大懷抱,抓著他的衣物,不停地顫抖,完全止不住洶湧而出的淚水。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被她緊抓著的男人,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笨拙地安撫道,卻逼出她更多眼淚。
「都是你。」忽然間,一個憤怒的小拳頭捶上堅硬的胸膛,緊接著,又是另一個拳頭。「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被那麼恐怖的壞人抓走,都是你害的。」
因為受到太大的驚嚇,她徹底崩潰發飆,像擂鼓般對著他的胸膛就是一陣亂捶亂打。
「喂,你——」從來沒人敢這樣罵他,當然更不可能有女人敢打他,楊靖梟濃眉一擰,準備發飆罵人。
然而惡狠狠的眼瞪著她好半晌,望著那張哭花的可憐小臉,又忽然沒了氣。
「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咳,別哭了。」從沒哄過女人的他,第一次開口哄女人,霸氣的俊顏因窘迫而發紅,但抱著她的大手,卻像捧著豆腐一樣,萬般溫柔。
「嗚……」她哭得岔了氣,軟軟地癱倒在他的胸口。
望著淌滿淚珠的淒慘臉龐,他心田滲出許多的疼,更多是憐惜,於是緩緩伸出大手,卻不敢搭上她孅弱的肩。
曾經擁有無數場歡愛的他,卻在一名女大學生的面前感到怯懦自卑,一雙大手高舉在空中許久,最後還是無力地放下,不敢碰觸她一根發。
「對不起。」想來想去,還是先道歉再說。
「我沒想到周起輝會誤會我們的關係,而把你抓走,害你受了這麼多驚嚇,我很抱歉。」
「你把他打成蜂窩了。」想到他持衝鋒鎗掃射的那一幕,凌舒媛簡直嚇壞了。
別說周起輝當場倒下去,就連她也差點被活活嚇死。
「我沒有。」楊靖梟擰著眉,大聲辯駁。「我只瞄準他腳邊的地板,根本沒打到他,他只是嚇昏過去而已,並沒有死。」
「騙人!」她明明聽到綁匪慘叫,接著即刻倒了下去。
「是真的,他已經被收押了,不信我明天帶你去警局看。」他怎麼可能讓膽敢威脅他的人輕易好死?
他一再信誓旦旦,這才讓凌舒媛稍微卸下心防。「是真的?」
「百分之百真確。」騙人的是小狗。
凌舒媛激動的情緒逐漸平靜,終於肯相信他沒有因為她而殺人。
收回最後一聲哽咽,她眨眨滿是淚霧的大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投奔到他懷中,雙手還緊扯著他胸前的黑色真絲襯衫,把它絞扭得像一條抹布。
「啊!」她漲紅臉,驚呼一聲,慌忙鬆開自己的手,倒退好幾步。
懷中的溫度瞬間消失,楊靖梟心底浮現一種難言的悵然若失,好像有人自他懷中奪走某樣寶物。
他自嘲地一笑,痞痞地揚起唇角。「現在解釋清楚了,你也安全了,相信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了?」
「嗯。」她輕輕頷首。
「那麼,以後可以不用再躲著我了吧?」他開玩笑地問。
原來他知道她躲著他!凌舒媛聽了頓時面色羞赧,尷尬極了。可是,那怎能怪她?
「是、是你們嚇壞我的,怎能怪我怕你們?」她抗議。
「我們嚇壞你?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嚇著你的事?」
「明明就有。」這時候狡辯已經來不及了。「你那個高高瘦瘦、像根竹竿的手下,就曾在電梯裡對我大吼大叫,你還敢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