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的稜角形狀很明顯,但身為男性,這樣狹長的眼型過於柔而且偏嫩,錯落有致卻長及頸的頭髮也不合適。
身為女性又顯得過於剛毅,頭髮也不夠長,身材又超級不好……
施祖誠有趣的笑了笑,可憐的孩子!
齊樂一動也不動的任他為所欲為,心底深處雖在為方才得知的真相掙扎,但臉上卻有著恬淡和緩的表情。
因為施先生在身邊嗎?
直到直升機緩緩降落,沒有等施祖誠提醒,她便已經睜開雙眼,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動手將自己打理得妥妥當當。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酒會現場,引起不小的騷動,尤其是慕容添夫婦,一見到她便立刻走上前來。
齊樂不著痕跡的避開他們的碰觸,輕描淡寫的將事情帶過,而後……
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笑顏,從未主動親近過別人的慕容家神秘的小少爺,此時以翩然大方的姿態迎向眾人。
被震住驚嚇到的何止慕容添夫婦,連施祖誠也頓住了腳步,饒富興味的推敲起她這不同尋常的舉動。
齊樂的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僅是如此,已有入迷上這位假少爺的俊俏和氣質。
西裝是經過量身裁剪,才能將她瘦弱的身體襯得筆挺纖長,偏柔的氣息倒多了份貴氣,小少爺的舉手投足也顯得優雅。
安於被擺佈的困在繭中是不可能改變什麼的,如果她想,就可以做到,齊樂這樣告訴自己。
首先,讓自己更像人吧!
雖然並沒有和別人接觸和交流的慾望,但至少讓她的氣息暖和一些。
齊樂主動同一位認識的叔伯交談,眼神不經意瞥見施祖誠的身影,他正在同一名外國人說著話。
兩人的視線接觸,施祖誠意有所指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臉上漾開愜意舒緩的笑。
為小少爺的破繭行為致敬!
第五章
舞會之後,為期半個月的商討會也宣告結束,施先生並沒有宣佈花落誰家,這意味著第二輪的實地考察將在台灣上演。
那馬爾地夫之行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個答案恐怕只有施祖誠自己心裡清楚。
各自分道揚鑣後,回到台灣她便沒有再見過他,直到今日,重逢讓她波瀾不興的情緒再次高漲。
是啊,施祖誠對於她有著特別的意義,她必須承認這一點!
兩人並沒有糾纏很久,他甚至比她更灑脫的說離開就離開,只是最後留下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好似……對什麼胸有成竹。
齊樂回到慕容家的主屋,隨意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坐下,兀自思量。
如果有機會,就要善加運用!忽而察覺到屋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深思的神情立刻斂下,她的臉上又一片冷凝。
「齊樂!」慕容添跨進屋裡,見著她立刻追問:「你今天見到施先生了?」
微微點頭給了慕容添答案,似猶豫了一秒,她才隨口說了一句。「消息傳得好快。」
慕容添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但見她並無異於平日的神態,也就鬆懈作罷。「施先生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只寒暄了兩句,並沒有談公事。」她多少有些領悟,施祖誠是個將公私劃分得異常清楚的人。
於公,他待人接物的態度極為冷淡深沉,是個精明厲害的算計著,或許還有些不擇手段!
可撇除掉這些,施先生懂得享受生活,也懂得風花雪月,甚至,他似乎比她更做得「浪漫」為何物。
「我應該親自去參加張董的宴會。」慕容添有些懊惱的擰眉。
「爸爸不相信我?」她平靜的問道:「我代表慕容家出席會給您丟臉?」
「不是,只是……」慕容添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你應該清楚施先生的重要性。」
「我很清楚,不過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齊樂輕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歎息讓慕容添有些揪心。「讓我多接觸家族的事務。」
「齊樂,你從馬爾地夫回來後,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向來只會安靜地待在自己的屋裡,回來後卻變得有些主動。
「大概是那裡的太陽曬多了吧!」她站起來整整領帶,走到慕容添面前躬了躬身。「爸,我要繼承慕容家不是嗎?」
「怎麼?」慕容添皺眉。
「既然要繼承,就該為家族出力,我也希望自己能夠盡快完成使命,你們也好放心。」
齊樂回台灣時便提出了要求,說自己想要多參與慕容家的事務,不想再無所作為的待在屋子裡閉不見人。
或許是她的態度堅定誠懇,慕容添答應在她十六歲生日,也就是半個月前正式對外宣佈慕容齊樂以繼承人身份參與家族事務。
時間已經走到他們不得不妥協的這一步,種什麼因便會得什麼果,這是天道輪迴。
可是也只是宣稱,實質意義上的繼承動作卻並不明顯。
「你有這個心我當然高興,慕容家本來就是要交給你的,只是家族事務龐雜,要循序漸進的交代,你也不用急。」
齊樂的眸光輕蕩了一下,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說道:「身為繼承人,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不然,就贏不了哥哥。」
「別提那個混蛋!」一提到慕容齊修,慕容添立刻滿面怒色。「他根本沒有資格和你相提並論,慕容家的繼承人只能是你!」
「我知道。」她沉靜的神態與慕容添的怒氣產生強烈的反差。
「雖然哥已經和家裡斷絕了關係,可在叔伯眼中他仍是長子,若我能力太弱,即便繼承了也難以讓眾人信服。」
齊樂娓娓道來,目光落在慕容添陰晴不定的臉上,他似隱忍著極大的怒氣,又爆發不得。
「因此從現在開始,我想要靠自己的努力。」
「你有決心當然好,可施先生不同於一般人。」慕容添的臉色更加不明朗了。
「可是您大概也看得出來,施先生對我的印象頗好。」齊樂直言,立刻察覺父親探詢的目光掃來。
「施先生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