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今天放過你。」施先生坐在床邊,藉著微弱的月色瞧著她。
這麼好?齊樂狐疑的瞄了他一眼,見他也躺上床來,在她身旁睡下。縱使她全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而就算脫光了也不見得有人想看,但神經卻空前緊繃起來。
「只是過來看看你,或許需要我唱搖籃曲給你聽?」
「我又不是小孩!」齊樂的唇角微翹,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在施祖誠面前,她的反應真實而直接。
「你當然不是小孩,只是我的搖籃曲只唱給特定的人聽。」施先生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乖乖睡覺。」
齊樂突然傾身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他有些驚訝的回頭,夜色中兩人的視線使整個時空停滯般糾結在一起,摩擦出燦亮的火花。
就是這樣的感覺,如同第一次的相遇。
「施先生,你是不是比較喜歡男的?」她擰著眉心好似有些為難的輕聲問道。
施祖誠眸光一閃,卻沒有給任何答案,而齊樂也沒有鬆手。
「如果不是,那為什麼自從知道我是女的以後,就再也沒有過分逾越的舉動?有時也會刻意避開碰觸我。」齊樂一口氣問出,臉不紅氣不喘。
她很想知道答案,儘管不清楚他的回答對她有何意義,但從馬爾地夫回來後,這個問題便一直困擾著她。
「這次你問得很直接。」施先生似乎在忍住笑。
「因為你對待我的態度有些不同。」當她還是「男」的時,沒見他這樣禮貌、這般好心的照料,當時表達情感的方式更為直接熱烈。
「我不是也有抱你、親你嗎?」聽上去好像她是貪得無厭,不滿足的人一樣!
「對身為女性的齊樂,我願意等你滿十八歲。」施祖誠重新坐回她的身邊,吐出一句很簡單卻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沒想到施先生是這樣遵守法紀的人。」齊樂半嘲諷道,畢竟他有很多次都不按牌理出牌!
「我只是為了給你多一些時間適應,以及讓你看清楚我對你的重要性。」施祖誠的話雖說得頗為禮讓,但眼神卻是勢在必得!
齊樂的思緒再一次神遊太虛,他對她的重要性,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也不是一般關係的人,她想要從他這裡吸取一件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
施祖誠有某種能量,吸引她匍匐前來,她知道對自己來說,他很重要,且不可取代!漸漸的想吸取更多他的氣息,產生更多的影響!
只是,施先生對她有這樣長的耐性嗎?會是真的看重她嗎?
「你真是個怪人。」齊樂喃喃自語。
「你知道我很疼你,所以不要為雞毛蒜皮的事跟我鬧彆扭。」施先生摸了摸她的頭,順勢將她攬進懷中。
他口中雞毛蒜皮的事,大概就是指她不吃東西吧!柔軟的發貼著臉頰一起枕在他的胸口,她禁不住想要伸手抱著他!
溫暖而讓她漸漸著迷的施先生……
齊樂的雙手環過他的腰,突然將他抱住,深吸了幾口來自他身上的氣息。
「爸爸……」她忽然發出驚人之語!
施祖誠的表情立刻一變,唇角微微抽搐,推開她、握住她的肩膀,面對面質問道:「爸爸?」
他的表情好像她說了天理難容的話,齊樂也忍不住想笑。
「開玩笑的。」
「不好笑。」
「我只是想說,施先生賦予的溫暖,是真正的為我好,如果真的愛我,應該是像施先生這樣的,而不是……」眸中閃過一簇小小的暗光,她突然頓住。
「那也絕對不是爸爸。」施祖誠抬起她的臉,如鷹俯衝而下,將她鎖定!
「你牢記這一點!」他更緊地將她擁進懷中,一反冷靜穩重的常態,猛然吻住她的唇。
「施先生……你犯規了。」他不是要等到她滿十八歲嗎?
「抱歉,規矩是我定的。」親夠了,施祖誠將她推倒在床上,刻不容緩的傾身壓住,繼續索吻,激情的熱度指數節節高昇!
她根本無處可逃、無處可避,隱約知道其實心裡也並不想拒絕。
然後,被子拉起來,他側身臥在她身旁,將她抱住,果決的說道:「睡覺。」
齊樂傻愣了一秒,隨後心中湧出一陣想要狂笑的衝動,她主動翻身回抱住他,將臉摩挲著他的胸膛。
很單純的,睡覺。
***
第七天的中午,有個拜訪施祖誠的客人讓齊樂很在意。
如果沒有記錯,來拜訪的正是在馬爾地夫一起參加商討會的其中一個老闆。
那麼,他能到這裡來,而施祖誠也願意見他……這意味著什麼?
齊樂忽然有些緊張,這幾日以來,吃吃喝喝的安逸日子,讓她差點忘記原本預期的目標。
她要去問施祖誠嗎?
而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走到他的書房。
裡面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國籍和義大利男人,正在跟施祖誠匯報什麼,但見她來後,便很有默契的一起退下。
「這時候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中午時,大慶藥業的老闆來拜訪過你?」原本想要深思熟慮一番,可是他隨口一問,她便直接說了出來。
施祖誠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還記得?」
齊樂點點頭,沉吟了片刻後,才似下定決心的問:「合作案的評估已經結束了是嗎?」
「對。」他很乾脆的給了答案,好整以暇的睨著低頭的她。
「施先生打算跟大慶合作?」隨著問出口的每一個字,她的心便微提了一下,只是還沒有提到最高點,等的是……
「這是評估團的決定,而我……」他平靜的看著她,卻見她臉上出現了到這裡來以後最難看的表情,施祖誠的眸光轉沉。「我同意。」
齊樂那顆心如願提到了最高點,下一秒卻以火箭般的速度迅猛得往下掉,直到掉進冰窖中。
「既然沒有跟慕容家合作的打算,為什麼還要邀我來?」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說過和齊樂交往是為了生意,還是齊樂自己心裡打著別的算盤?」施祖誠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得她全身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