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有著天差地別、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對視將體溫的熱度漸漸提升,醞釀著成熟的時刻,施先生巧妙的拿捏著時間,在認為他可以接受的時分,俯下身吻住那涼薄的唇瓣。
其實他已經給了齊樂充足的準備時間,即便不接受,他也還是會這樣做。
施先生的手指繼續活動著,撫過那一片光潔的腰上肌膚,心中歎息著小少爺實在太瘦了,瘦到幾乎可以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齊樂用力偏開頭,避開他的唇,施祖誠的氣息讓他禁不住全身顫抖,他怕,怕這樣深刻的探究,怕到眼眶中泛出了濕意,想要流淚卻並非因為傷心痛苦,單純因為厘不清怕什麼而想哭!
他心慌,慌到甚至希望施祖誠趕快揭開這一切!刺穿、摧毀、消滅,以施先生的力量將他抹殺掉!
因為他活著,也不像個人……
齊樂雙眼微閉,臉上忽然溢出笑容。
「施先生,你會後悔嗎?我目前還不在成人的範疇。」
「難道我會做出侵犯未成年少年的事嗎?」施祖誠也笑了,樂意將他的笑容當成妥協。
襯衫的下擺已經被他完全從褲腰中拉開,施祖誠的手很溫暖,慢慢地撫摸著他冰涼的肌膚、纖細的腰身。
皮膚下幾乎就是骨頭,從腰腹漸漸上移,手指碰觸中竟感覺不到柔軟,慕容家沒有給他飯吃?
施祖誠移了少許目光在他臉上,發現他一向沉寂的目光竟有些跳動,甚至閃爍著些微不明所以的激奮!
與此同時,施先生移到齊樂胸前的手指,似乎也察覺到一些異樣。僅僅是胸前有一點點的軟,胸前、一點點……
指尖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在肌膚上停頓了一秒,施祖誠忽然鬆開他,退後一步保持距離。
他是何等敏銳的人,即便是微塵小的不對勁,也會立刻進入戒備狀態。他頭腦始終保持著清醒,更何況這等突兀、詭秘的事!
施先生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凌厲而陌生,前一刻的繾綣柔情瞬間煙消雲散,齊樂卻像沒事兒人一般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只是,手指的微小顫動使得紐扣幾次滑落,能維持到這等狀態,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
整理妥當後,他面向施祖誠,看出施先生的表情在逐漸冷凝,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漠然犀利,齊樂的眉心一擰,緩慢的開口。「施先生,你的樣子好像是在說我欺負了你。」
「什麼意思?」施祖誠面無表情的低聲問道。
面容沉寂得像覆了一層薄冰,身體跟神態都散發著無盡的壓迫感,迫使別人每說一個字都像被扼住了呼吸。
原來成為施先生的敵人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齊樂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直挺挺的站著。
「施先生現在認為是我設計欺騙你?」察覺他的不同後,避他像避蛇蠍一般。
「慕容家想耍我嗎?」施祖誠紋絲不動,手快速的伸直,緊握著齊樂的下巴,出口的聲音異常冰冷。
「似乎是我小看了慕容家,齊樂這張臉確實對味,但慕容老爺似乎還是認為女人的身體才更容易得到青睞,既然如此,何必裝成這個樣子?」
施祖誠緊盯著齊樂,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出口的話語既陰冷傷人,又冷漠無情,可齊樂並無太大反應。
「如果是這樣,我也不得不稱讚『你』,犧牲這麼大,辛苦了。」
齊樂的眼中閃過一抹黑暗的戾氣,面色如雪。
「想必要將小少爺調教成這樣也不容易,我很想知道是怎麼調教的?」施祖誠故意瞄了瞄齊樂全身,後者沉默著斂下眼瞼。
「是早就打聽清楚我的喜好?可是這副女性特徵微乎其微的身體,藏起來不是更好?」
話音剛落,齊樂便用力將自己的下巴從施祖誠的鉗制中解脫出來,力道之大彷彿就算脫臼也不在乎!
施祖誠心情不佳的皺了皺眉。
「施先生今天的話未免太多,是你自己找上這樣的我,憑什麼說我裝?」齊樂的眼瞇成一條線,聲音輕輕的,臉上卻有抹不相稱的憤意。
「不高興就去慕容家問個究竟,我也很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搞成這樣。」
齊樂不甘示弱的頂撞回去,施祖誠盯著他,似乎在評估他話中的真假。
「是嗎?」片刻後施先生的氣息悠然起來,他……不,應該是『她』的反應跟之前有差別,似背後藏著更有趣的事。
要重新評估眼前這個人嗎?!施祖誠的唇一勾,忽然笑開。
他反常的行為引得齊樂心中諸多揣測。他在想什麼?
只見施先生傾身上前一步,齊樂立刻後退一步,兩人間有股僵持不下的張力。
「聽『你』的口氣,似乎對慕容家有諸多怨言,騙人的可是你呀!」
「施先生也不是第一個被騙的外人。」
「這句話可有暗示,難道我是第一個知道真相的外人?」他牢牢盯著齊樂,估量的目光在其週身游移。
齊樂被他過於專注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彆扭的想避開。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要阻止我不是不可以,還是你本來就希望如此?」
「施先生搞錯了吧,不是我招惹你,是你招惹了我。」齊樂被他逼近的身軀壓得節節後退。
「無關緊要,說出你的目的。」施先生強勢的命令道。
齊樂一愣,像癟了氣的皮球,突然沒有了力氣。
她怎麼可能說得出明確的目的?她所面臨的一切仍被團團撲朔迷離的煙霧籠罩著,一無所知的人能有什麼目的?
她只是禁不住去想,如果是施祖誠,以他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或許能將渾渾噩噩的迷障劈開,或許能換來劫後重生。
無論哪一種,都比此時的「生不如死」強吧!
「沒有。」齊樂輕飄飄的回道,立刻察覺到他眼中迸射出光茫,似要穿透她的大腦,將她看得明明白白!
這樣驚心動魄的氛圍持續了整整一分鐘,她那視死如歸的沉寂讓施先生眼中閃過斑斕的光彩,片刻後才解除對她的壓迫,退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