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著!」眼神的溫柔盡收,雲遙飛冷冷地回道。
「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明明心裡就很想見她,卻偏偏要躲著她,真不知道你們這種滿口仁義道德的人,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邪魅男子不以然的冷嗤。
「就算是偽君子,也好過滿手血腥的劊子手。」雲遙飛意有所指的冷睨「他」一眼。
「隨你怎麼說,憑你是傷不了我半分毫髮的。」邪魅男子慵懶勾起一抹諷笑。
「我知道自己動不了你,但我總可以不理會你。」
雲遙飛逕自轉身就要步人大廳,「他」的聲音卻又再度響起。
「怎麼?你真的要把她拱手讓人?那我可就不客氣地下手囉!」
遽然回頭,雲遙飛憤怒的目光撞進一雙如此親近熟悉,卻又陰暗邪惡得讓人深惡痛絕的眸裡。
緊握住雙拳,雲遙飛的憤怒在胸口翻騰著,似乎即將釀成滔天巨浪,兇猛的毀滅一切──
「像沐挽香那種善良、單純的女人,只需要幾天工夫就能讓她乖乖投進我的懷抱,任我予取予求。」
話還沒說完,一隻憤怒的大掌立刻狠狠拽起「他」的衣襟。
「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後悔莫及!」雲遙飛陰森森地自牙縫裡擠出話來。
「唉喲喲──瞧你,每回一提起她,就冷靜全失。」孰料,邪魅男子非但沒有半分戒懼,反而還幸災樂禍似的挖苦起他來。「別忘了,咱們可是血脈相連,你下不了手的。」「他」一派有恃無恐,慢條斯理地扯回自己的衣襟。
「滾出去!」雲遙飛遽然背過身,怒聲咆哮。
每當他們兩人同時碰頭,總是這般水火不容,一直以來總是如此,雖然他們血脈相連、如此親近,卻誰也不服誰。
「好,我走!」這回,邪魅男子倒是很乾脆。
氣定神閒地緩緩轉身正準備離去,身影臨到門邊卻突然停下。
「如果那個小美人看到我,你說,她會是什麼表情?」
回頭朝他丟來唯恐天下不亂的一記壞壞邪笑,邪魅男子遽然轉身離去。
兀自怔立在原地,雲遙飛知道自己應該阻止「他」,絕不能讓「他」接近沐挽香一步,但他的腳步卻像是被定住似的,完全無法移動半分。
直到「他」狂傲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他才像是被抽空力氣般,挫敗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這麼久以來,他早就習慣「他」的予取予求、任意妄為了。
他還能騙得了誰?
雲遙飛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
*** *** ***
坐在轎子裡,挽香還沉浸在悵然若失的情緒裡,渾然不覺轎子不知何時被放了下來,四名轎夫跟丫頭錦繡已被支開。
直到軟轎的布簾被緩緩掀開,一雙黑靴驀然躍入眼簾,她才終於如夢初醒。
「是誰?」她疑惑地望著一隻屬於男人修長的腿,警戒地問。
簾外的男子默立半晌,才終於緩緩開口。「是我!」
聞言,挽香的氣息一屏,急忙步出轎外。「雲公子?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驚喜低呼,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陸總管不是說你到江南去了,怎麼──」
話還沒說完,男子竟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首吻住她。
眼前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挽香壓根來不及反應,腦中一片空白,直到唇上的炙熱唇舌霸道地意圖索取更多,她才恍然回神,又羞又惱的急忙推開他。
「你──你怎能這麼做?」挽香又羞又氣的四下張望。「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大街,我一直敬重你是個君子,沒想到你竟會做出這種輕薄事!」她不悅的指責。
「怎麼?你不喜歡?」男子邪氣的扯起唇,慵懶的眼神帶著一種魔魅力量。
這人──不是他!幾乎是立即的,挽香看出眼前這個男人與雲遙飛之間,細微得幾乎察覺不出來的差異。
「你是誰?」挽香心驚得倒退一步。
這人跟雲遙飛有著一模一樣的俊美臉孔、如出一轍的聲音、姿態,只是那雙眼神卻是絕對的南轅北轍。
眼前這人的眉宇間儘是邪氣,輕佻的眸底有著漫不經心的戲謔笑意,與雲遙飛的深沉憂鬱卻難掩正氣全然不同。
天底下,除非是孿生兄弟,否則不可能會有如此相似的一張臉,那溫文爾雅的氣度,絕非喬裝可以模彷得出來。
但他們的眼神卻是截然不同的!
「你不是想找我,怎麼會不認得我?」男子扯開唇,綻開一抹狂傲的笑。
「你不是雲遙飛!」她心驚地抹去唇上的陌生氣息,冷冷地盯住他質問:「你到底是誰?」
「我若不是雲遙飛,會是誰?」他坦率的雙臂一攤,好讓她看個仔細。「我說小美人,你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男人依舊不改輕佻的態度。
「雲遙飛從來不會稱呼我小美人。」挽香筆直地盯住他,像是想看穿他那張俊秀臉孔下的真面目。「雖然你們有張一模一樣的臉,但你們的眼神完全不同。」
定定凝望她半晌,那雙像是帶有魔性的眸彷彿能穿透人的內心深處,就在她以為自己的冷靜即將在他的凝視下瓦解,他卻突然笑了。
「你的眼很尖。」他稱許的綻開一笑。「也難怪那傢伙會對你念念不忘。」
「你到底是誰?」面對這張熟悉的臉孔,卻是個全然陌生的人,讓挽香格外不安。
「我叫雲亦飛。」他大方的介紹自己。
雲亦飛?難道──
「你是雲公子的孿生兄弟?」她驚訝得再次上下打量他。「怎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聽雲公子提起過?」
「那傢伙平時把我當仇人看,怎麼會向人提及我這個讓他丟盡了臉的兄弟?!:」雲亦飛稀鬆平常的聳聳肩。
「你太放肆了!」挽香惱得不禁破口大罵。
「色不迷人,人自迷。」偏偏雲亦飛卻依舊一副滿不在乎地對她嘻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