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巧繪麗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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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你在哪裡遇上他們的?」傅玄溟低首問她,見到哭得發皺的小臉,再度擺出不耐煩的神情。

  戚寶寶顫抖抖的手指著後頭暗巷。「那那那……」那了半天,她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丁堯,你帶兄弟們去瞧個究竟,看今晚哪戶人家遭殃?」傅玄溟下令,做事果決迅速,表情同樣淡漠。

  拉著戚寶寶,傅玄溟打算先行離去,趁亂將這丫頭塞回宅子裡,要不準會平白生波瀾。哪知,兩人步子尚未踏出,倒臥在地的其中一名惡漢,突地翻起身來,一把大刀便向戚寶寶劈來。

  此舉來得突然,她甚至來不及尖叫,就被傅玄溟拉往一旁,刀口順勢劃過他的臂膀,登時血流如注,刀口子又深又長。

  博玄溟啐了一口,反手一揚,掌風凌厲的掃過惡漢,令對方疼得暈厥過去,傷勢慘烈。

  「啊啊啊啊!」戚寶寶沒想到他竟然會替自己擋下一刀,那血順著他的胳臂流到她手背上,熱暖暖的顯得很黏膩。「血……好多血……」

  「閉嘴!」被砍到的是他,她喊得那麼帶勁是怎麼一回事兒?

  「大哥!」丁堯趕忙撕去衣袖的一角,替傅玄溟包紮傷口。「你這小丫頭真的很膽小。」

  傅玄溟冶冶地笑,就連丁堯這個對她不過僅有片面之緣的人,都能說出他的心聲!

  「我……我沒看過這麼多血呀。」光看她就覺得痛,戚寶寶小臉縮成一團,看著自己手背上染滿他的熱血,感覺很奇異,也很心慌。

  他應該是很討厭她的,怎麼會替自己擋下這一刀?

  「我們是司空見慣,哪像你,少見多怪!」丁堯把布條纏緊,用力一收,將傷口壓緊。

  「喂!你輕一些,那感覺很痛啊。」傅玄溟看起來雖是面無表情,但心底想必是痛到跳腳了。她和他雖然相處得不融洽,但他如今有恩於她,戚寶寶只好勉強替他說出心聲。

  湛亮的眼眸淡淡一勾,看向戚寶寶那張表情生動的面容上,博玄溟開口道:「你以為我像你這麼沒用?」未了,還哼了一聲加重語氣。

  「嘖!上回我大哥追土匪時,背上被砍了一刀,照樣滅了一座賊窩啊!」丁堯為大哥感到驕傲極了。

  戚寶寶搗著耳朵,好似傅玄溟遭砍的那刀是揮在她背上似的。

  「我不要聽,好痛啊!」她這輩子就是怕痛怕死,這種英勇的事跡通常挾著一些傷痛,她可不感興趣呀!

  很難得的,傅玄溟見到戚寶寶這徹頭徹尾的膽小模樣,嘴角竟然掀了掀,笑了起來。

  丁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難得一見的笑容,感到古怪。「那我先到前頭去探看,你回衙門記得請大夫來瞧瞧。」

  「好。」傅玄溟頜首,那表情看來不痛不癢,顯然這傷並末讓他掛心,如同被小貓劃了一爪,不怎麼礙事。

  在丁堯領著一票後頭趕來的捕快離開時,傅玄溟拖著戚寶寶往城內東邊的那座鬼宅裡走。一路避掉大街,專挑小巷,掩人耳目。

  「哎,剛剛那人不是要你先去請大夫?」剛才他血灑得很急,現在才沒走幾步路,纏在臂上的布條便濡濕了。

  「死不了人。」她休想要趁隙逃走,這些年來,凡是進了他博玄溟手中的小賊和獵物,沒一個能僥倖逃跑,她也不例外!「你逃走的這筆帳我們還有得算!」

  「我……」戚寶寶頓時氣弱,想了半天才又嚷了一聲。 「等你哪天倒楣被人擄走,就能知道我的心聲。」

  「死丫頭!你少詛咒我。」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傅玄溟一腳踹開大門,循著小徑回到後院裡,解開房門口的鎖頭,將戚寶寶扔了進去,隨即踏進來。

  他掌了燈火,燭光映照出他嚴肅的神態,而戚寶寶僅能安靜地坐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你自己選,是要我扭傷你的膀子還是腿?」她若再逃跑一回,他絕對會砍死這女人!

  他的威脅,讓戚寶寶縮了縮脖子。「可不可以……都不要?」

  「我說過你再跑一次,就要你好看!」

  「因為我內急,找茅房啦。」戚寶寶搓著兩掌,笑著打哈哈。

  傅玄溟一掌拍上桌,嚇得她差點跳起身來。二派胡言!你存心要讓我拔掉你的舌。」找茅房找到大街上去,這丟死人的鬼話她還真敢講給他聽。

  「別、別激動,你傷口上的血,又會流出來的。」戚寶寶替他擔心,一方面也是為了顧自個兒小命。

  墨黑的眼眸竄著火光,傅玄溟忍著怒意,專心地替自己療傷,不再和她計較。

  他走到屏風後,到斗櫃裡取了乾淨的布和治刀傷的藥罐,又坐回戚寶寶身邊,動手脫衣時,那丫頭又大聲嚷嚷了起來。

  「喂喂喂!你做什麼?」戚寶寶掩面,他動作可真快啊,一會兒就在她面前脫得僅剩單衣。

  「我不脫衣怎麼擦藥?」傅玄溟凶狠地問,差點衝動地抓起燭台往她的頭頂敲去。他傷成這樣,是誰害的?

  「男女有別吶!大爺請准許小的迴避。」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他懂是不懂?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還沒出嫁的呢。

  「要是你敢踏出這扇房門,我就打斷你的腿。」傅玄溟脫下最後一件單衣,露出精壯的胸膛,他渾身上下佈滿傷疤,在燭火的照映下,像是有數十條妖蛇纏身,糾結在他的身軀。

  那些疤,看來沭目驚心,讓人十分震驚。戚寶寶不小心偷瞄到一眼,整個人便傻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看著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疤痕,沒想到有人會是這樣過日子的。

  傅玄溟根本沒見到她吃驚的模樣,檢視著臂上的傷勢。傷口不長,卻比想像中的深,難怪他血流個沒完。

  看來,勢必要縫合才能止住血了。他皺起眉,又拿來一盒針線,盒內的針和縫衣裳的繡針下同,是宛如新月的鉤形針。

  傅玄溟拭著手臂上的污血,想要清理傷口,動作卻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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