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信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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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當午夜一過,雲竇開的身形也悠晃晃的出現在冷清的街道上。

  輕快悠步的身形還夾著漫哼的小曲,顯見身形的主人心情極佳,她邊拋著手中「戰果」,打算就這樣一路漫步踱回去。

  「呿!什麼更倒楣,經過一陣衰運後,本當家現在旺極了。」拋玩著手中飽滿的錢袋,雲竇開得意洋洋。「酒足飯飽後賭它一場,這才像個人生嘛!最重要的是,這種靠『實力』賺來的錢,真是太爽了!」

  在賭場內「殺」一整晚,將她「傷病」期間蓄養的精力發洩個夠,果然讓她滿載而歸。

  她真是愛死那種大夥兒圍在一起嘶喊著看勝敗揭曉的刺激感,尤其她驕傲的敏銳度用在賭技上愈來愈有心得時,那種立即見分曉的得意,真不是任何滋味可以比的,就算是談成一樁大交易,都沒有這種刺激來得暢快!

  「該回去了,否則鵑兒大概真的會去找弦姊給我好看!」

  伸個懶腰,深秋的夜風已帶著寒涼,令她忍不住一陣哆嗦,振振雙臂,正想走另一條捷徑的小巷時,一旁街角的廢木材堆傳來嗚嗚的低叫聲。

  雲竇開走近,才發現是只黑色小狗,如果不是正好在月光落照處,還真難在夜色中看清有團黑毛球。

  一發現來人的靠近,小傢伙從瑟縮的小身軀中探出,興奮的搖著小尾巴,完全不懼怕的磨蹭來人,顯見白天在這的小攤販常餵它,才讓小傢伙毫無戒心,喜歡親近人。

  「哇∼∼隨便就有一團肥肉主動送上門。」她舉起狗兒,攤展那圓圓的小身軀,嘖嘖有聲的打量。「喲喲∼∼瞧這份量,還是只黑狗,未來可期呀!」聽說黑色的香肉最補了,冬天燉來,一定很美味。

  全然不知眼前人開始產生邪惡的思想,小黑狗只是睜著圓亮小眼,看到對方放下它,拿出一顆肉包子時,它更是快樂的用力搖尾巴。

  嗯咳,看來白天餵你的人鐵定無法養你,否則也不會把你丟在這,我說你年紀小小就注定未來要開始流浪,很辛苦的,不如……」

  看著興奮吞吃著肉包的小黑頭顱,雲竇開再清清喉嚨道:「看在本當家今夜心情好,特別帶你回去養肥、養大,每天有大骨頭和肉吃,但是記得來年冬天……嘿嘿嘿,可要懂得報恩那!」

  小黑狗吃完後,快樂的汪一聲。

  「成交了,太好了,那就走吧!」她滿意的抱起小黑狗,卻發現前方街口的老樹前掠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見對方有些踉蹌的靠著大樹喘息,按著右腹,好像受傷了!

  「那個人……」

  雲竇開皺著眉,此時從四周走出好幾名背著大刀的黑衣夜行者,將大樹前的斗笠男子包圍住。

  「憑你們也想逮住我——」

  未及喘息,斗笠男子喝聲出刀,暗沉夜幕中的肅殺刀光凌厲迅捷,但已受傷在前,又面對包圍者各個皆身手不弱,此時他就算刀法高強也難以突圍,很快又被逼至大樹前。

  「果真是在醉八采殺了奶媽的男子!」對方雖戴著斗笠,但雲竇開對那獨特的身形和聲音有記憶。

  藉著—旁數株大樹和屋簷交疊的暗影,雲竇開小心來到最近的一處屋宅門柱後,深知前方各個都是一等高手,耳目之利勝於常人,她不能太靠近,只敢在一段距離之外,觀看著發展。

  「張統領,主上尊駕已至,再反抗也是困獸之鬥。」另一道魁挺的身影從暗幕中走出,對負傷纍纍的頑抗目標道。

  「平王爺來到汴贊城了?!」這個消息令斗笠男子震驚,連聲都聽得出顫抖。

  「主上親下手諭,不但我等出京,連武鐵騎也出動,你的同夥青邪老和方惡與一干叛逆,已被三十六名武鐵騎抓住押來汴贊城,張統領若不束手就擒,莫怪我不念多年同儕之情,將你當場伏殺。」

  見對方不語,石武步上前再道:「張統領或可不在乎自身之命,但是一人之罪是否禍及家族後代,請張統領想想,值得嗎?」

  斗笠男子持刀的乎顯然遲疑了。

  「主上對反叛者絕不容情,但只要有心坦白,就不株連家眷,張統領很清楚,錯既已鑄下,又何必將禍擴大?」

  雲竇開詫異的看著斗笠男子拿刀的手放下後,馬上被這群大刀黑衣客左右架住,掀掉斗笠,從她這方向看不真切,也難以聽清隱隱傳來的言談,但從雙方互動看來,感覺得出斗笠男子與追捕他的一群人是認得的。

  「這群人無論身手、來歷,一定都不簡單。」

  看到前方的人要離開,她趕緊放下手中的小黑狗,想跟上看個究竟,偏她一放手,小黑狗馬上嗚嗚低叫,嚇得她趕緊再抱起,就怕驚擾前方一群人。

  「本當家帶你走,千萬、千萬不要叫呀!」

  小黑狗烏亮的眼只是無邪的望著雲竇開。

  *** *** ***

  「翠豐園」是汴贊城內最具盛名的豪華巍偉宅第,傳言是江南巨富所有,平日只有簡單的僕人顧守,負責整理宅子,宅子的主人只在夏季住上幾日,經過常讓人感到深宅大院的冷清,今夜卻是燈火通明、氣氛嚴肅。

  「哇∼∼好大的場面,排場、陣仗都不是一般人!」

  藏在濃密草叢後的雲竇開,驚訝的打量眼前那些身背弓箭,—身鐵衣甲,氣勢威猛,成排而列的陣仗。

  正廳的門扉雖未開,裡面透出的燈火卻如白晝耀亮,中庭左右兩旁各列一排身穿鐵衣甲,威風凜凜的武士們。

  跪在門前寬廣的石道上,二十多名受縛的漢子,其中二名頸項被左右以雙刀壓制,肩足各負箭傷,他們神態憤恨不甘,其他的人也各自負傷,卻各個垂首面色驚惶,四周像漫彌著嚴霜死寂,令人不寒而慄。

  「青邪老、方惡?!」

  正是那兩名神色凶狠被雙刀壓制的壯漢,樣貌詭異險惡,一名白髮雙鬢卻是青綠髮色,連眼皮都和青鬢同色;另一名短小肥胖,面龐因肥碩而顯得掙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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