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要感謝你這麼有心了!」她嗤聲。
「開玩笑,聽到我刀疤子的女人受傷,老子當然要關心一下。」刀疤子大掌拍胸,表示自己有情有義。
「刀疤子——」雲竇開切齒喊。「你那張嘴再繼續胡說八道,本當家一定撕爛它!」
「阿開呀,你這德行沒人敢要,只有我刀疤子看得出你的好……好好不說、不說,你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
一雙怒橫的眼,讓刀疤子識相閉嘴,隨又擠出大嘴上寬寬的笑容。
「不過阿開呀,你還沒說你這身傷哪來的?」
「光榮戰出來的傷痕,你不懂啦!」她沒好氣。
「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今天看到你太好了,這東西就不用再往幫中送了。」刀疤子從懷中拿出一封公文。「昨晚京中弟兄送來的信件,老子看來路不小,定得親自交給幫中的當家們觀看才行,你向來是負責這類事情的。」
「是哪路人,瞧你這麼緊張。」
一般和峒武幫借調人馬或請托事情的交易,向來由各個小分舵之間解決,若是收到大人物、大交易買賣消息和協助官府逮捕江湖高手的,則一律呈交幫中決定。
「平王府!」抽出文內的另一封信,看到背面徽印,雲竇開訝然。
據傳小平王關長天冷漠深沉,因身份尊貴更是當今擁有權勢者之一,並不與一般江湖流派往來,如今竟會找上峒武幫,難怪刀疤子不敢輕忽。
「嘖嘖,好個大遠方、大夢想、大目標呀。」看完後,雲竇開放回公文內,顯然興致不大。
「不接這委託?」見她沒再說話,只是喝著自己的酒,刀疤子好奇問。
「鵑兒。」雲竇開彈彈手指。
玉鵑兒清清喉嚨,道:「對接任務這種事,小當家有三大原則,因為錢很重要,但是要能賺到才叫真正的錢,為免浪費人力、時間,因此有三個不接的規矩;首先不能去的地方叫遠方、看不到的未來叫夢想、不能達成的任務就叫目標了。舉凡列為遠方、夢想和目標的,就不用費勁了!」
「到底什麼交易呀?」刀疤子好奇,他不能拆開交給幫中當家的信件。
「找個死了四年的人,有種下地獄去找給我看,招魂找上峒武幫了,嗟,最好我們幫內有道士!」
「死四年的人?!誰呀?」
「小平王大婚當天,就死在『瀑汨河』的女人,孟楚茵!」她一副拜託的將手擱在屈起的單膝上,撇撇下顎,要鵑兒再倒酒。「死四年了,屍骨都不知道寒到第幾層地獄了,也沒其他證明說此女活著,就來封信要交易下落,往哪找?財大、權大,也不能這樣搞呀!」
「就是大婚當天就死的平王妃?!」
對這事,刀疤子有印象,當年鬧得可大,雖然傳出來的說法是當天有刺客潛入平王府,混亂中平王妃下落不明,最後有人目睹平王妃不慎跌入「瀑汨河」,但事實上:據他們峒武幫收到的消息,應該是孟楚茵自己跳河自盡。
「那就可惜了,難得平王府會直接找上,代價應該不小才是。」
「這倒是。」雲竇開想著信上開出的交易金額和條件,真是令人很難不心動呀!
「只是小平王怎麼會在四年後找人?」一旁的朱秋忍不住插嘴問。
「會不會是當年孟楚茵跳河沒死,最近被人發現行蹤了,所以京城那邊開始想找下落?」刀疤子猜這可能性較大。
「刀堂主,這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也要看人吧!」玉鵑兒道。
「看人?」
「聽說孟楚茵容顏甚美,清靈脫俗,無論氣質、談吐,都充滿優雅的教養,這麼纖柔的女孩,哪堪『瀑汨河』那種急湍的河水摧殘,根本跳下去就玩完了!」
「鵑兒說得對,依小的看,要能禁得起『瀑汨河』那種河水摧殘的女人,我看只有……」
朱秋的話令刀疤子和玉鵑兒不約而同看向一旁,再抽出信函,仔細看著上頭寫的代價,雙眼發亮的雲竇開,連嘴角都咧到口水要淌下般,顯然是信函內的高價令她心動極了,正在掙扎是否真要放棄。
「清靈脫俗、談吐、氣質……還有優雅教養……」
看著主子那雙算得上是細長的手指,在深膚色中看起來頗不搭,連手腕和掌上都有著和臉上一樣豆點大的白斑。
只見她舉袖抹過因喝酒過急而嗆到鼻子,連同一起淌下的鼻涕水,不小心沾到手就隨意在身上擦擦,改抄起酒瓶直接就喝,玉鵑兒忍不住感歎這些話和主子的距離。
「我想……小當家一輩子都體會不到這種煩惱吧!」
「耶!我刀疤子就欣賞她這樣堅固,完全不用擔心像一般嬌弱的千金,他媽的,用力一拍,骨頭就散,呵呵呵!」刀疤子厚實大掌樂呵呵的一掌拍上旁邊的人,馬上聽到磅啷的摔碎聲。「對不起,阿開,我忘記你在喝東西。」
「刀疤子——」
才端起要喝的湯,被刀疤子一拍,當下濺灑臉上,湯碗隨即砸落碎成一地,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的雲竇開,馬上面目猙獰的快五官絞起,沒受傷的手一把抓過他的衣襟!
「上菜——小當家,辣到爆的牛肉,滿滿一大盤由我周掌櫃招待。」
掌櫃及時端著美食出現,辣炒的肉香令雲竇開當下食慾壓過怒意,開始淌著口水。
「阿開,吃肉吧!湯有什麼好喝,一口酒、一口肉才是江湖好漢。」刀疤子馬上接過掌櫃親自端來的牛肉,擠著滿臉笑賠罪。
「哼!」
她冷啐一聲,接過一大盤牛肉,低頭用力聞著熱愛至極的辣椒肉香,感動的口水已經流滿嘴,身後忽傳來女子的尖叫和桌椅碰撞聲,大伙全嚇一跳回頭,就見一個抱著小嬰孩的婦人驚恐奔來,撞上雲竇開,再次傳來磅啷的碎盤聲!
「救命——各位英雄救命——」
「大嬸!你怎麼了?」玉鵑兒忙要扶起她。
「那個男人……想搶……我的孩子——」面色蒼白的婦人顫抖的指著戴著斗笠的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