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夫人。」唯衣羞惱地打斷了她,「請你別說這種有失身份的話。」
她氣恨的直視著金子夫人,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著。
金子夫人一臉不悅,而她稱為表小姐的幾位貴婦也驚訝的瞪著唯衣看。
「真是個沒教養的女人,居然敢這麼說話!」金子夫人仰仗幾位貴婦在場,毫無顧忌的羞辱她。
「這世界是怎麼了?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頂嘴?」
「我不是你們御法川家的人。」唯衣眼神凌厲,「或許你們自認為非常了不起,但在我眼裡,也不過如此。」
「什麼?你說什麼?真是反了!」貴婦們氣得橫眉豎眼,表情扭曲。
唯衣再也忍不住,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忍耐,但她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要不是貴俊那孩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娶了你妹妹,御法川家也不會讓你們這種人的血污染了本家的血統。」
「我們的血跟你們御法川家的血沒什麼不同。」她一點都不覺卑微,「再說,又不是要繁殖冠軍名犬,說什麼血統不血統的?」
她此話一出,貴婦們的臉都綠了。
「我的天啊!你說那是什麼話?你拿狗跟御法川家比?」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金子夫人火上加油地道,「仗著有人撐腰,你簡直是放肆到了極點!」
「我一定要念克哉兩句,要是勝哉表哥還在,絕不會讓他這般胡來。」
「別以為你是那孩子的阿姨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還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貴俊的種呢!」金子夫人說道。
「唉呀!金子,你是說……」
「我是說……難保我們貴俊是不是上了當,錯當了父親。」金子夫人意有所指地道。
「金子夫人。」唯衣氣憤的看著她,「我不准你這樣污蔑我妹妹。」
「不准?」金子夫人傲慢地道,「你是誰?你憑什麼不准?」
「我們姐妹倆或許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多了不起的學歷,但絕對身家清白。」她的心燃起一把暗藍色的火,極為憤怒又極為悲哀的火。
「米美她是清清白白嫁給貴俊的,不管你們承不承認、喜不喜歡,都不准這樣侮辱她的人格。」
「我要怎麼說她,你管得著嗎?」金子夫人哼地一笑。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這次被掌嘴的會是你。」唯衣直視著她,眼中有著竄燃的怒火。
「天啊!」聽見她這句話,金子夫人跟貴婦們都難以置信的同聲驚呼。
「你們只不過是生在御法川家,或嫁進御法川家,沒什麼了不起的。」她毫不客氣地道,「在我眼中,你們不過是外表包裝得漂亮昂貴,裡面卻全是爛蘋果的水果禮盒。」
「什麼?」金子夫人一震,盛怒地道,「你還沒學到教訓嗎?要不要我再打你一耳光,好讓你清醒一點?」
「千萬別那麼做,夫人。」突然,克哉低沉又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克哉?」貴婦們見他出現,迫不及待的向他數落起唯衣,「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讓這種莫名其妙的女人到鹿鳴會館來?」
他神情冷傲而陰鷙地道:「表姐們,速水小姐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她是我邀請來的客人。」
「你沒聽見她剛才……」
「我都聽見了。」他說,「我簡直不敢相信像表姐們這樣自認為有良好教養的淑女,竟然會說出那麼不得體的話來。」
貴婦們抱怨不成,反被酸了一頓,頓時臉色鐵青。
「夫人,」他的目光像一把利刃般直視著金子夫人,「你是不是年紀大,記性差了,所以忘了我曾經給你的忠告?」
「什……」金子夫人瞪大著眼睛,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
「別招惹她。」他語帶警告,「相信我,她不是會乖乖站著被修理的人。」
「克哉,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各位表姐。」他打斷了她們,「難得一年一次的聚會,別鬧得大家不歡而散。」
「克哉,你該不是迷上她了吧?」
「表姐,問一點有格調的問題吧!」他語帶嘲諷地撇唇一笑,然後走向了唯衣,拿過她手上的茶點盤,隨手往其中一名貴婦手上一放。
那貴婦倉皇的接下茶點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走。」他一手抓住了唯衣,將她帶離了硝煙味十足的現場。
第10章(1)
不顧他人好奇窺探的目光,也不管他們是如何的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克哉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路朝會館外走。
來到了庭園,他轉過頭看了跟在他身後的她一眼,一怔,因為她臉上滿是讓人不捨的淚水。
他停下腳步,鬆開了她的手。她微微低垂著臉,但他還是可以看見她一臉的不甘、氣憤及難過。
「對不起……」她聲音微微顫抖著,「你回去吧!」
「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他深深地注視著她。
「你是本家的主人,不能把所有人丟下……」她抹去眼淚,但速度卻不及眼淚掉下的快。
「我不在乎。」他說。
她微怔,抬起了淚濕的眼簾望著他,一臉的迷惘及無助。
他脫下了西裝外套往她肩上一披,「我先送你回家。」
她搖搖頭,「不必了,我……我可以自己叫車,而且康博他……」
「康博有我大姐看著,不會有事的。」他說,「你先回家休息吧!」
回家?回哪個家?想想,不管回哪個家,都會讓現在立場尷尬的他比較好做。
他剛才叫那些太太們表姐,可見她們都是他的親族,而她不只跟他的表姐們爭執,還讓他為了她,而得罪了他的表姐們。
雖然先挑起戰火的人不是她,可是,她覺得很對不起他。
「對不起……」想著,她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今天是康博的大日子,可是我……我卻搞砸了!」她輕輕抽泣著,「我以他阿姨的身份出席,可是卻得罪了你們家族的人,以後人家一提起他,就會想起他有一個魯莽無禮、不識大體的草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