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來自她的召喚後,孫兆鈞小跑步地越過街道,直接進入店內,筆直走向她們這一桌。
「嗨。」他微笑打招呼。
哼!沒有嚴聿然好看嘛!但既然是好友心心唸唸了這麼久的傢伙,就算他及格了。於冰心點點頭,回道:「嗨,坐吧。」
「你等很久了?」顏米琳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果然,有點冰。
「還好,一下子而已。」他在對街一直看著她們說話,時間好像一下子就過去了,不覺得久。
「熱奶茶先給你喝,免得感冒了。」
「感冒了你就會照顧我啦!」
「少烏鴉嘴啦!你以為感冒很好玩喔?」
「哈……」
於冰心在對面默默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她知道,嚴聿然是無法讓小米臉紅嬌笑的,無法讓小米真正墜入愛河,小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小米。而這兩個人,這麼多年來一直在世界上的某一處等待彼此,直到現在,才是一個完整的圓吧!
*** *** ***
得到冰心的諒解過後,顏米琳總算覺得沒那麼自責了,最起碼親密好友不怪她了,當然,最終她還是希望能夠得到聿然的諒解。
就在上次和於冰心相約吃飯後的半個月,這天,顏米琳正要下班,剛好手機傳來一封新的簡訊,她低頭一瞧,發訊者的名字令她一怔。
是聿然……她連忙按下閱讀鍵──
祝你幸福。
內容只有短短四個字,她卻直直盯著那些字,眼淚撲簌簌地流個不停。當下,她抓著包包和手機就往外衝,來到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她滿臉的淚,引來路人的好奇注目,但她管不了太多,直奔向美語中心。
「兆鈞……嗚嗚……」
孫兆鈞剛好沒課,正坐在會客室翻英文教學雜誌,一陣風突然席捲而來,整個撲在他身上,教他措手不及。
鼻端傳來的熟悉氣息,讓他放軟僵硬的身軀,也察覺到她的肩膀不斷因情緒而上下起伏,伴隨著他肩上傳來的濕熱,她在哭。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打爆他的眼睛。」他揉揉她的後腦勺,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不、不是啦……沒有人欺負我……」顏米琳把手機亮在他眼前,哭哭啼啼地說:「你看……我是因為看到這個我才哭的,不是難過,不是傷心,是很高興,高興到忍不住哭。」
「祝你幸福……嚴聿然。」視線從手機螢幕轉到她臉上,他的眸中滿是溫柔寵溺。「真好,得到他的祝福。」
「一定是冰心說的,所以聿然才會傳這封簡訊來。我真的覺得好對不起他,可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他……」她接過孫兆鈞遞來的面紙,抹掉眼淚後,又用力擤鼻涕,完全沒形象可言。
「他傳簡訊來,就代表原諒你了啊。而且你不是說過,冰心有多喜歡他嗎?與其大哭,不如一起祈禱他們能夠開花結果吧,傻瓜。」
「嗯,我會叫冰心勇敢一點,好好守住他,要不哪一天聿然又遇到像我這樣的壞女生,又要受傷一次。」好,決定了,過兩天約冰心吃飯。
「好吧,那……壞女生,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情緒轉換得還真快啊。他笑笑地抱著她,感受軟玉溫香在懷的美好滋味。
「我想吃……」她轉了轉眼珠,突然斜眼瞪他。
「想吃我?抱歉喔,本人不給吃。」他抬高下巴,跩得可以。
「哼!我偏要吃。」顏米琳不服氣,雙手捧住他兩頰,香唇湊上,親他個結結實實。
本來只是想輕吻一下,誰知道他不滿意,大手牢牢按住她後腦,讓她無處可逃,更加深這個吻,將她探索地徹徹底底,毫無保留。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雙眼矇矓頭發暈,他才鬆手,笑得一臉得意。「誰吃誰還不知道呢!」
「色狼!」她把羞紅的臉埋進他頸窩,免得被他笑話。
「到底要吃什麼啊?」
「吃……義大利肉醬面啊,是誰說他在美國的時候煮得一手好菜,可是我都沒吃過耶!」老是唬哢她,過分。
「好。」他彈指道:「今天本大爺親自下廚,餵飽你這個愛哭鬼。」
「誰愛哭啊?胡說八道!」敢取笑她?顏米琳毫不客氣地往他腰際使勁一擰,痛得他哇哇叫。
祝你幸福……她會一直、一直幸福下去的。謝謝你,嚴聿然。
*** *** ***
孫家。
孫兆鈞正在廚房裡忙著煮義大利面,旁邊則是小助手顏米琳,她幫忙洗洗菜、跑腿拿冰箱裡的食材,順便學學他拿手的義大利面。
小小的廚房裡,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圍裙,她還綁上了和圍裙同系列的頭巾,看起來似乎很專業。她貌似很忙,但實際上卻是越幫越忙,孫兆鈞嫌她礙手礙腳,乾脆叫她在旁邊站好,用眼睛欣賞即可。
「我可以幫忙啊!」她張大無辜的眼,毛遂自薦。
「算了吧?切個菜都差點切到手,我可不想吃鮮血做成的肉醬面,很噁心耶!」他毫不留情地批道。
「你才惡吧?講得跟真的一樣。」她都快吐了。
「這樣下去還得了,你這個對家事一竅不通的傢伙,看來往後我有得忙了,唉,我真命苦……」他拿著鍋鏟,一臉糾結、好不憂鬱的模樣,逗得她哈哈大笑。
這時,門鈴突然大鳴大放──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誰啊?」顏米琳和孫兆鈞面面相覷。
顏米琳自告奮勇地說:「我去開門好了。」
「嗯,交給你了。」瓦斯爐上兩邊都在進行,他忙得分不開身。
顏米琳小跑步去開門,但門一開,眼前艷麗、渾身燃燒著熊熊怒火的大美人,那熟悉的輪廓,教她一時愣住。
她……是……汪心恬?
為何她會在這裡?汪心恬瞪視著顏米琳,手裡緊緊握著一把鑰匙,尖銳的鑰匙齒痕因用力而陷入她掌心,她卻不覺得痛,所有的痛覺都被憤怒給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