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沒關係了……」曉菁的聲音薄弱,淚仍不斷地流著。
「還是我去跟他解釋清楚?」
「他不會見你的,別去,免得自取其辱。」她仍為好友著想。
「佩玲,我想上樓了。」曉菁硬撐起身子,腳步搖搖晃晃地走著。
吳佩玲超內疚的,總覺得自己得做些什麼來彌補這件事。
*** *** ***
江澈公司附近全都是媒體記者,公司裡則有接不完的電話。
心死的江澈無動於衷,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他只是坐著,看著窗外。
蔡學松敲了門,看到江澈這副模樣,真不知該如何幫他,只能搖搖頭。
「江先生,顧曉菁小姐的朋友吳小姐,她想見你。」
「不見。」江澈立刻回絕。現在只要有關於曉菁的事情,他完全不想理會,尤其是那個操筆的吳佩玲!
蔡學松不忍心他再這樣下去,忍不住語重心長地勸道:「阿澈,見見她吧,聽聽她會說些什麼,去吧。」
江澈坐著不動,蔡學松歎了一口氣離開,但沒一會兒卻帶著吳佩玲過來。
「你讓她進來做什麼?」見到吳佩玲,他立刻冷下臉斥責自作主張的蔡學松。
「阿澈,聽聽吧。」
剛才本來要請吳佩玲回去的,但她哭著說其實是江澈誤會顧曉菁了,於是他才把她帶過來的,就是希望她的解釋能讓江澈醒過來,別再消沈下去了。
「江先生,我是來道歉的。」吳佩玲內疚地掉流淚。
「是顧曉菁叫你來的?」他不屑地挑眉。
「不是,曉菁她不知道我要來,也叫我千萬不能來……」吳佩玲怕他又誤會,連忙解釋著。
「那你還來做什麼?」
「我是來解釋清楚這整件事的。」
「我不認為需要解釋。請回吧,我很忙。」江澈下逐客令。
「等一下——」吳佩玲叫道。「其實整件事根本不關曉菁的事,她也是雜誌出版那天才知道你的資料是被我擅自拿走的,而且,她為了怕你誤會,上個月底早就辭掉工作了。」
「什麼意思?」他愈聽愈糊塗,不過隱約覺得這件事好像真的不關顧曉菁的事。
「曉菁習慣用電腦寫日記,那天中午她寫到一半離開位子,因為沒有關掉,所以被我看見了……」她害怕地瞄了他一眼,見他沒發火,才繼續說下去。
「都怪我貪心禁不起誘惑,才會鬼迷心竅把她的資料盜存了一份。江先生,你要怪就怪我吧,曉菁真的是無辜的,她那麼愛你,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如果真想利用你的事情牟利,她早就拿出來了。」
真是這樣嗎?受過傷害的江澈不敢再相信顧曉菁,誰知道這是不是另一個詭計?
「你不怕我告你嗎?」他寒著眼嚇她。
「你要告我,那是我應得的。」吳佩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是曉菁真的很無辜,這兩天,她不吃不睡,今天還被一個全身火紅的瘋女人打了兩巴掌,身體因為支撐不住,現在還躺在家裡。」
「你說她病了?」一聽她病了,江澈終究掩飾不了對她的關懷。
吳佩玲點頭。「這件事情發生後,她不忍心罵我,不但要承受失戀的痛,今天還被打,她什麼苦都藏在心裡不說,所有事情都自己承擔,我好擔心她喔……江先生,求求你去看看她吧!」
「你先回去吧,我考慮一下。」
送走吳佩玲,江澈認真地思考和顧曉菁之間的相處。
曉菁總是那麼地真性情,還有一副菩薩似的好心腸,永遠不吝嗇付出,她的眼神純淨清透,她的愛傻傻的、很直接,是一個只要一條被子就可以滿足的人,不似工於心計的女人。
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誤會,他應該給她一個當面解釋的機會的。
下了決心後,他立即前往顧家。
*** *** ***
到了顧家,顧家二老幫江澈開了門,他們聽女兒提過江澈是她交往的對象,雖然今天第一次見面,他們應該熱情招待他,但是女兒不吃不睡的,問她也不說,就快急死他們了,現在江澈來了,也許他會有辦法。
江澈進入曉菁的房問,沈睡的她沒有發現來人。
江澈在她床邊坐下,心疼地看著她憔悴的容顏,輕撫著她紅腫的雙頰。他知道吳佩玲口中的瘋婆子就是蔡佳蓉,但他沒空罵她,因為現在沒有比前來探望曉菁還更重要的事了。
他撫著她緊皺著的眉頭,心疼她連睡著了都這麼的不安穩,他知道她這兩天一定非常不好過。可他又何嘗好過呢?
被最愛的人背叛,無疑像被判了死刑,就像行屍走肉,感覺不到痛的痛,才是最可怕的。直到吳佩玲找他,他才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當他親眼看到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曉菁,他當下完全相信吳佩玲所言不假。
因為,如果她真的利用他,那麼她此刻應該是得意的、是容光煥發的,可是她的形貌卻如此淒慘,臉色發黃暗淡。
他一開始就應該給她一個當面解釋的機會,不該完全否定她的話,害得兩個相愛的人彼此折磨。
或許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令他反感,但善良的她確實沒對他做過任何有害他、或威脅到他的事情,甚至還為了他辭去記者工作。
她似乎一直在付出,可是他卻只是因為一件事,就全盤否定了她的付出、她對他的愛,他覺得好慚愧。
他很抱歉,心疼地吻著她毫無血色的唇。他的吻驚醒了曉菁,當她和他四目相對時,曉菁的淚立刻落下。
「你?我在作夢嗎?」曉菁像即將溺斃的人,緊抓著他的手臂,不確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不是,我來看你了。」這個女人是這麼的可愛善良,他不懂自己怎麼會無視她的淚、她可憐兮兮的臉,鐵了心腸地責怪她呢?
聽到他的語調又和從前一樣溫柔了,曉菁開心至極地撲向他,淚眼婆娑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