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蘿想解釋,但心頭卻沉甸甸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她還能說些什麼?說她一直暗戀的男人就在眼前,就是他嗎?
但,他已經是欣媛未來的夫婿,她還有什麼資格對他告白?她不要造成他的為難,更不要他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無所適從。
苦澀的淚水只能往肚裡吞,她淒楚地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就讓他誤以為她另有所愛吧!唯有讓他主動疏遠她,她才能狠狠地管住自己的心,才不會再鑄成大錯。
曉蘿的沉默看在霍拓綱眼底,完全成了另一種解讀——
她默認了!她真的很愛那個男人,就算無法得到他的回應,她依舊為他守身守情,執迷不悔!
該死、該死!熊熊燃燒的護火幾乎要燒燬他的腦門、燒斷他的心弦。從來不知「嫉妒」為何物的他,此刻瘋狂地嫉妒著那個未曾謀面的男人。倘若那男人就在他眼前,他真的很想掐死他!為什麼他不懂得珍惜?為何要放棄這麼好的女孩,讓她陷入絕望的淚海?
但,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儘管嫉妒到想毀滅一切,霍拓綱知道自己還是必須尊重曉蘿的選擇。
他強迫自己把視線由她臉上收回來,強迫自己收斂沸騰的情愫,以最冰冷的嗓音道:「我明白了。很抱歉今天造成你的困擾,我馬上送你回去。」
說完,他轉頭開車,車內原本浪漫旖旎的氣氛急遽下降到冰點,兩人不再有任何交談,任由沉默與誤會無邊無際地蔓延著……
第四章
不歡而散後,曉蘿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跟霍拓綱有任何交集了,但一件可怕事件的發生,卻改變了她的想法。
霍拓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桃園國際機場,才一下車就看到曉蘿一個人站在航站大廳的入口處,她臉色蒼白,上頭還有著明顯的淚痕。
「曉蘿!」他衝過去,緊緊抓住她。天啊,她的模樣看起來好脆弱,像是隨時都會昏倒似的。
「對不起……」一開口,曉蘿的淚水就滾滾墜下。「我接到曉霜她朋友打來的電話,他們一起去瑞士滑雪,但曉霜出事了……她的朋友說她由斜坡墜落,肋骨斷了好幾根,跟我通話時她人還在開刀,生死未卜……」
她悲痛得幾乎站不穩。「我爸媽上個月就去紐西蘭度假了,在曉霜的狀況還沒有確定的消息以前,我不敢通知他們,就怕我媽會心臟病發。紫歆她們也不在台灣,我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所以只好麻煩你……」
接到消息後,她整個人都慌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打電話給霍拓綱。
霍拓綱脫下大外套,包住她一直發抖的身軀,護著她步入航站大廳。
「你在說什麼傻話?都這種節骨眼了,還需要跟我客套嗎?別怕,我們現在立刻趕到瑞士去,相信我,曉霜是個很有福氣的好女孩,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的。」
他沉厚篤定的音調給了曉蘿一股力量,她緊緊地抓住手裡的十字架項鏈,慌亂的心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對,曉霜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
因為恰好是出國淡季,所以他們沒等多久就順利地登上飛機。
頭等艙內,曉蘿吃不下任何東西,只是緊緊地握住十字架項鏈,不斷地禱告,祈禱上蒼讓曉霜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個難關。
曉霜是她最重要的妹妹,她不能失去她。
霍拓綱默默地望著她慘白的臉,轉頭請空姐送來熱奶茶後,對曉蘿勸道:「我知道你什麼都吃不下,但,至少喝點奶茶暖暖身子,好不好?」
「謝謝,但我真的不需要。」曉蘿搖搖頭,自責地道:「都是我的錯,曉霜在出發前一直約我同行,她興致勃勃地計劃著,說要先去瑞士滑雪,然後再一起去奧地利,拜訪那些美麗的古堡。可是這一陣子美體中心比較忙碌,所以我拒絕了,早知道……」
晶瑩淚珠滾落王頰畔,她哽咽地說:「早知道,我一定會排除萬難,跟她一起出國的……我是個最差勁、最糟糕的姊姊……曉霜現在一定很需要我,但我卻不在她的身邊……」
「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再責怪自己了,沒有人希望這種意外發生。」他堅定地道:「我們一起為曉霜禱告,我相信信她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
她淚眼矇矓地說道:「謝謝你一接到電話就立刻趕到機場,還願意陪我到瑞上去。」
倘若沒有他,她真不敢想像自己要如何熬過這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她一定會被恐懼感給折磨到心力交瘁的。
唉,她原本以為那天分手後,霍大哥會生她的氣,永遠都不想再看到她,沒想到他居然遺願意幫她……
「不要再說『謝謝』這種傻話了,曉霜也是我很關心的妹妹啊!來,我陪你一起禱告,祈求上天賜予曉霜最多的好運。」霍拓綱微笑地安撫她,笑容和煦得宛如冬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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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趕到日內瓦的醫院後,曉霜正好開完刀。幸運的是,雖然她全身多處挫傷,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導致氣胸和血胸,左腿有開放性骨折,還有腦震盪的跡象,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在醫護人員的細心調養下,曉霜的身體慢慢復原,而在確定妹妹沒有生命危險後,曉蘿也打了電話稟告雙親,他們立刻搭機趕往瑞士探望寶貝女兒。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後,曉霜終於獲准出院。
曉蘿和霍拓綱陪著她搭機返回台北,又找了間醫院為曉霜做最精密的全身檢查,確定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大夥兒才總算放心了。
由於這一陣子曉霜都在家中靜養,所以霍拓綱只要一有空,都會來葉家探視她。
這天下午,葉家二老搭機前往香港出席一場慈善義賣晚會。原本葉夫人擔憂小女兒的身體,不願前往,但因為早就答應了晚會的主持人,說他們一定會出席,再加上曉霜一直嚷嚷著自己復原得差不多了,要他們出去外面散散心,所以他們才勉強前往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