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大學舞會都在當壁花嗎?」他不相信有人不會跳舞,隨便搖兩下也算是跳舞。
「不是。」她解釋。「我大學四年都在打工,根本沒有空參加舞會。」
聽起來滿慘的,不愧是窮人。
「那正好,我可以教你。」他逮住機會與她進行肢體上的接觸,伍樂妍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刺激,急著逃脫。
「不必了,我不想跳舞——」
「來吧!」他不管她三七總共多少,伸手圈住她的肩膀,便將她擁在懷裡,伍樂妍瞬間忘了呼吸,忘記她才下定決心要離開他。
「你看,跳舞其實很簡單的。」他擁住她一起隨音樂搖晃,伍樂妍根本什麼都感受不到只聽見彼此的心跳,這只有在夢裡才會出現的情節如今活生生上演,她除了感動以外還有深深的迷惑,他的心到底屬於誰?
「你穿這件洋裝真漂亮。」輕輕咳了兩聲,冉唯尊終於承認,他其實早就注意她了。
「你說什麼?」她驚訝地抬頭,一臉無法置信。
「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他看起來有點尷尬,但她發誓她從來沒看過他如此燦爛的笑臉,連眼神都格外柔和,好似她就是他的戀人。
「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躲避他的視線。「謝謝你的讚美……」
「真的有心謝我就用別的方式。」他垂眼打量她酡紅的雙頰,發現她真的很甜、很漂亮,過去他為什麼都沒有發現?
「啊?」
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她此刻的神情——雙眼迷濛、櫻唇微啟,彷彿等待某個人來愛。
在一股強烈的衝動之下,他的嘴覆上她的櫻唇,明白告訴伍樂妍,自己就是那個她等待的男人,伍樂妍的世界就此崩潰。
他們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它就是發生了。
十二級強風肆虐的夜晚,燈火通明的華廈內正發展出另一股風暴,那有關於情慾,或許還有關於愛。
*** *** ***
慘了!
次日清晨不到五點,伍樂妍從陌生的床起來,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她僵硬著脖子轉頭看正背對她熟睡的冉唯尊,努力從殘留的腦漿找出理智的痕跡,但很遺憾她沒發現,從頭到尾,她就沒有把腦子帶出來,若是有的話,她就不會和他上床。
她居然和他發生關係,她是不是瘋了?
打量冉唯尊赤裸的臂膀,伍樂妍再一次覺得羞愧,這強壯的臂膀是屬於孅孅的,她沒有理由借用。
盡可能不發出半點聲音地溜下床,伍樂妍只想離開。他可以說是酒後亂性,一時衝動才和她上床,但她卻無法使用相同借口,因為她一滴酒都沒喝,一切都是出於自願。
怎麼辦?她背叛孅孅了,她覺得好丟臉。
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伍樂妍羞愧到再也無法面對自己,唯一讓自己好過的方法只有遠離。
於是,她趁著天色尚灰蒙上演一場逃亡記。
她先回到租屋,經過一夜狂風肆虐,果然沒有剩多少東西可以用。她勉強從中找到了幾件沒被風吹走的衣褲,放進同樣僥倖存活的行李箱中,接著打電話給同樣在外租屋的大學同學,說明狀況請對方收留她一陣子。確定有地方可以落腳以後接著發簡訊給羅孅孅,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進行中……
陽光真刺眼,現在幾點了?
幾個鐘頭後,冉唯尊從同樣的情境中醒來。相較於伍樂妍的清醒,他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其實並沒有那麼肯定,心想或許那只是一場春夢。
不過,感覺好真實。
冉唯尊一邊打呵欠,一邊翻開棉被起身。
如果那小妞知道他竟然把她想像成A片中的女主角,一定不敢置信或氣到發狂——不對,她就是A片中的女主角。
床上殘留的大片血跡說明昨天晚上他確實和伍樂妍共度春宵,眼前的殘紅就是證據。
糟糕,他真的酒後亂性。
他想起自己昨晚拚命灌酒,但怎麼都喝不醉不免覺得好笑,也許他根本打從心裡就想和她上床,跟酒精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他就會負責,當務之急是找她說清楚。
冉唯尊決定和伍樂妍開誠佈公。他下床穿好衣服,進到浴室刷牙洗臉順便刮鬍子,把自己打理得乾淨清爽後才下樓。
「伍樂妍!」在廚房嗎?
「伍樂妍!」還是在書房?
結果伍樂妍不在廚房,也不在書房,事實上她不在屋內任何一個角落。冉唯尊找了大半天才對自己承認,她學愛情小說中的女主角,和男主角發生一夜情以後腳底抹油落跑,當場哭笑不得。
很好,看樣子他只好四處逮她了。
他首先就打伍樂妍的手機,伍樂妍的手機一如他想像中關機,她不曉得在害羞什麼。
沒辦法,他只得打電話給孅孅,發佈通緝令。
「我才想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就打電話來了。」羅孅孅幾乎和他同一時間拿起話機,只不過冉唯尊的動作比較快,比她早一步撥通。
「你找我有什麼事?」別又是因為庭培哥心情不好,他現在沒空充當心理醫師。
「小妍剛剛發簡訊給我,說她很好,叫我不要擔心,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她發簡訊給你?」該死,來這一套。
「是啊!」羅孅孅點頭。「我昨天下午才和她見過面,那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今天早上就傳來這麼一通奇怪的簡訊,我都看不懂。」
「我們上床了。」他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的回答,當場把羅孅孅嚇成木頭人,像只九官鳥重複地問道。
「上、上床?」
「先別管這個。」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你有她鄉下家裡的地址和電話嗎?」根據愛情小說的邏輯,女主角都會先逃回老家,那裡逮人就對了。
「我沒有小妍鄉下家裡的電話和地址耶!」沒想到羅孅孅也加入打迷糊仗的行列,一問三不知。「我從來沒去過她的鄉下老家,她也不會邀請我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