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虧在先,所以當小姑從她更衣室翻出她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攤在床上,她也硬著頭皮穿上,不敢有第二句話。
她穿了一件斜肩式的藍色貼身洋裝,勾勒出姣好纖細的身材,頭髮上了發卷後再綰起來,很浪漫迷人的髮型,耳上掛著長式金色耳環,長度只到膝蓋的洋裝露出她修長的小腿,手上拎了個珍珠白手提包,很有名媛風格的打扮。
「這樣才對嘛!十點了,我們快走。」游仁萱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著人出門去。
她們所住的大樓是探飯店式管理,來到一樓大廳時,管理員立刻上前為她們叫了出租車。
「那個 ……」車子越開向市中心,管曼妃就越狐疑。「仕德的店到底開在哪?做什麼?我們到也結束了吧?都幾點了。」
「十二點才開始呢,二哥開的是夜店啊。」
「夜店?不是健身房嗎?好個道貌岸然的大學講師 ─ ─」她忍不住衝口而出,發現講錯話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懊惱的偷瞄身旁的小姑,很怕她會因為她的批評感到不悅。
「哈哈哈!」但游仕萱卻哈哈大笑。「這個好笑!大嫂,妳越來越有我們家的幽默感了。」
「噢 ─」管曼妃沮喪不已。「這是我聽過最令人難過的消息。」她才不要跟他們一掛呢!
游仕德新開的店叫做Cooper ,在一楝大樓的一、二樓,距離台北101 不遠,有自己的停車場,晚上十一點店門口便大排長龍,多是打扮人時的年輕辣妹,門口站著保鏢,因場內人數過多,因而暫停售票。
「站在門口就可以聽見聲音 ……」裡頭有笑聲和音樂,管曼妃不難想像店裡有多熱鬧。
在保鏢的放行下,她們順利進入。
一踏進店裡,她就很清醒了。「果然不是開健身房啊……」仕德的店沒有太多炫目的霓紅燈,大半是柔和的黃光,一區一區以組合式沙發間隔開來的包廂包圍著中間的圓型舞池,現在舞池中央非常熱鬧。
她定眼一看,居然是今天的店主人連同他的兄弟們脫了上衣只穿牛仔褲,完全展現好身材,彼此肩搭著肩,身旁多是起哄跟著玩的人。
頭頂上的泡泡機不時落下泡泡,而那三個身材健美的兄弟檔就在泡泡中打鬥互歐、玩摔角,來參加的來賓全被他們兄弟的搞笑演出逗得哈哈大笑。
管曼妃完全無言以對。「他們……一定要在這種場合失控嗎?還好沒看到呂驥也跟他們一起瘋。」
「有啊!」游仕萱微笑回答,指著在場邊同樣赤裸上身,伺機加入打鬥的男人。「驥哥加油!」把手圈在嘴邊,她為丈夫搖旗吶喊。
「噢不 ─」管曼妃覺得傷眼的閉上眼睛,因為呂驥聽見妻子的加油聲後明顯愣了一下,結果被游仕晉攔腰撞倒,發出好大的碰撞聲,聽起來就很痛。
「這些人是笨蛋嗎?」她忍不住開罵。「叫我來就是看他們幾個耍白癡?」而且連她都覺得好笑。
「哎呀,大嫂,妳還沒習慣啊?」游仕萱看得頻頻大笑,相當習慣自家人培養感情的模式。
呂驥被壓在最下頭,接著是仕晉,今天的主角仕德也立刻跳起來撲上去,最後是心最黑的仕均,他還從舞池另一頭助跑,再用力撲上去,用摔角選手的招式來對付他的兄弟們。
「我一輩子都不會習慣 … …」管曼妃於心不忍的再度閉上眼。還好他不會這麼粗魯的待她,真是好險 … …
人很多,她找了個吧檯的空位坐下,她不像仕萱能從容的面對陌生人,她已經和來玩的客人們聊起來了。
她坐得遠遠的,喝著酒保調的酒,欣賞酒保們的花式調酒絕技,偶爾分神看一隻見表演完餘興節目的游家兄弟們紛紛走出舞池,和與會的一些男性朋友打招呼,互相嘲笑戲弄對方。
但一個她化成灰都認得出來的女人,卻踩著漂亮的台步靠近她老公,很親密的身體緊貼,還用那雙手很煽情的撫過他結實的胸、肩,一邊笑著跟他說話。
莫名的怒氣自丹田湧上,管曼妃沒發現自己的臉垮了下來,眼前一片紅霧,悶在胸口的那股氣,叫做不甘心。
他身邊的位置,應該是她的吧?憑什麼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可以站在他旁邊?是怎樣?!挑釁嗎?!
「大嫂?」到吧檯拿啤酒的游仕晉看見她可怕的表情,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正好看見大哥和前女友曖曖昧昧的舉動,他心中暗叫不妙,大嫂這表情,八成是誤會加妒火中燒!「大哥,你要喝什麼?」為免大哥可能人不了家門,他很有兄弟情的提高嗓門喊。
游仕均略顯不耐地朝弟弟看過去,事情在同一時問發生 ─ ─ 游仕晉擠眉弄眼,指著一旁臉色難看的女人,接著,林馥嘉倏地靠進他懷裡,摟著他的頸子,親密得
下四周。
沒有空隙,抬頭就要吻他─
「夠了。」他真的動了氣,這惡劣的小手段令他感到厭煩,而且還會傷了曼妃脆弱的自尊心。
他冷漠的看著眼前曾經愛過的女人,將她推開,沒有留戀。
立時成為眾人矚目焦點的名模哪堪這種羞辱。「她哪點比我好?」為了那個女人推開她,他到底在想什麼?「游仕均,你是笨蛋嗎?」林馥嘉老羞成怒的指著他鼻子大罵。
「我就是笨蛋啊。」雙手插進褲袋,游仕均瀟灑的模樣很是帥氣。「當個幸福的笨蛋,有什麼不好的?」
說完這話,他馬上跑出去追已憤而離開的妻子。
第七章
一個人踩著高跟鞋在夜色中快速行走,管曼妃沒有通知任何人,以想離開那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幹麼生氣?管曼妃,有什麼氣好生的?妳不是不在乎嗎?」即使她自言自語質問自己的聲音很冷靜,但是臉上滑落的淚水,代表了什麼?
她明明就很在乎。
林馥嘉視她為眼中釘,每次在公共場合遇到了,總要給她難看才甘心,可她又何嘗不是自己心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