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我老李今天才知道你這麼多人追啊?後面三個大帥哥,你喜歡哪一個啊?」
「老闆,」她跺了跺腳,眼睛卻往面無表情的龍少麒那兒偷瞄了下。「你不要亂說啦!」
「好好好,我不說。」老闆仍是笑嘻嘻地,用著自以為別人聽不到的音量嘟嚷,「看你那樣子也知道是哪一個,怎麼會喜歡那種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男人呢……」
「老闆!」岳萌欲蓋彌彰地又偷瞄了那個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男人一眼,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才用更大的音量沒好氣的說:「我要兩斤豬絞肉啦!」
「兩斤嗎?」老闆拿出一大塊五花肉,正要絞碎,站在岳萌身後的龍左京突然說──
「我今天比較想吃沙茶牛肉。」
還敢點菜?
岳萌回頭白了他一眼,想不到龍右京跟著說:「我喜歡糖醋排骨。」
雙胞胎居然還意見不合?她板著臉轉身,正想開罵,這回卻是龍少麒淡淡地開口了。
「紅燒獅子頭不錯。」
岳萌原本高張的氣焰全被他這麼一句話熄滅殆盡,訕訕然瞪了三人一眼,她重新回頭對著笑得極曖昧的老闆改份量。
「豬絞肉……五斤好了。」
老闆笑得幾乎闔不攏嘴,但還是努力憋著聲,他早知道這丫頭藏不住心事。不過相對於他大大的笑臉,徹底被忽視的雙胞胎可是頗為不滿。
「喂,丫頭,你會不會太偏心了?」龍左京抱怨。
聽到這句話的老闆終於破功,哈哈大笑出來,讓岳萌窘到都快鑽進地板。好不容易拿到豬絞肉,她悶著聲抓了東西就走。
瞧她像座冒煙的小火車頭氣沖沖地往前走,龍左京又忍不住說道:「你這樣橫衝直撞的,只是增加自己的危險。」
已經在氣頭上了還來這麼一句,小火車頭差點出軌。岳萌原本甜美的五官皺成一團,朝他大叫,「還不是你們愛跟在我後面,目標這麼大,不危險也難!」
她說的倒是有道理,龍左京和另外兩個男人交換了目光,「那我們留一個陪你就好了,你選哪一個?」
想都沒想,她馬上跑到龍少麒身旁。「當然是龍大哥!」
龍少麒默默望了眼她勾住他的手臂,仍是一言不發。
龍左京見狀忍不住酸道:「為什麼『當然』是龍大哥?」
「因為、因為……」剛剛還很大聲的嗓門突然降了下來,她微紅了臉。「反正龍大哥不一樣,你們都回去啦!」
「唉,有人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把其他人都當成西瓜,右京,我還不知道我們兩兄弟這麼礙眼啊……」龍左京打趣地看著她羞得幾乎要埋到龍少麒懷裡,而他那八風吹不動,平時最恨別人觸碰的老大,竟也由著她去。
這招美男計,看來使得越來越過火嘍……
龍少麒拍了拍她的背,淡淡的送給龍左京一個冷眼,後者打了個冷顫,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揪著龍右京就想離開。
「等一下。」龍少麒叫住他。
聽到老大冷冷的聲音,兄弟倆背脊一僵,苦哈哈地轉過來。
「東西拿回去。」他瞄了眼岳萌手中挺有份量的絞肉。
只是這種小事,兄弟倆一起鬆了口氣,接過東西要走,遠遠地卻又傳來叫聲。
「等一下!」
聽出了不是龍少麒的聲音,龍右京被人這麼叫個不停,火大地回頭吼道:「叫個屁啊……咳咳咳……」沒料到一回頭便和自家老大的酷臉對個正著,害他嚇得狠狠嗆到。
「這次不是我。」龍少麒連表明自己的無辜都是一張冷臉。
「老大,我就是知道不是你,才敢吼的啊……」龍右京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那道天上掉下來的聲音終於跑近,還氣喘吁吁地,一見到四人站在路邊,伸手就想抓住岳萌,卻被龍少麒擋了下來。
「沒關係,他是住在我們隔壁的林伯伯。」岳萌不解地看著神色驚惶的來人。「林伯伯,你找我這麼急有事嗎?」
林伯伯好不容易喘過了氣,慌慌張張地指著民宿的方向,「丫頭,你的民宿失火了!」
***
待四人趕回溫暖民宿,原本雅致的兩層樓小洋房焦黑一片。幾縷白煙在濕淋淋的廢墟中緩緩冒起。
岳萌呆呆地看著父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毀於一旦,腦子全然的空白,身邊鄰居朋友的慰問,全進不了她耳裡。
眼神空洞地抬頭望向自始至終牽著她小手的龍少麒,但焦距卻怎麼也對不准他,透過淚光看到的他是模糊的。
龍少麒將失神的她看在眼中,心念微動,動作比頭腦快的大手一伸將她擁入懷裡。
盈眶已久的淚終於落下,岳萌埋在他胸前無聲地流淚,纖弱的身子直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不甘。
「哭吧。」以後回到龍幫,或許再也不能容許她這麼哭泣了。
這不是安慰,也不是同情,卻讓岳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悶悶的聲音從他懷抱裡傳出來,那種毫無修飾、深沉的悲哀,令在場聽到她哭聲的人皆為之鼻酸。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她哽咽地訴說著和這棟房子的感情,「我爸爸很早就過世了……我唯一有印象和爸媽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都是在這間房子裡……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龍少麒靜靜地聽她說,他知道現在對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發洩。
岳萌吸著鼻子,抽抽噎噎地續道:「因為媽媽很愛乾淨……我每天都會把樓梯和地板擦得亮晶晶的……還會摘新鮮的花插在桌上……想像媽媽還會為此回來……怎麼辦,媽媽的家被火燒了……我也沒有家了……」
摟著她的強壯手臂只是更用了些力,給她無聲的支持。
勘查完火場的消防人員和警察走了過來,本想告訴岳萌結果,但見她情緒如此激動,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告訴我就好,我會轉告她。」龍少麒看出他們的為難。
以為兩人是情侶的消防員鬆了口氣,指著只剩餘燼的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