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傢伙也來了?」
「沒錯。」易子赦笑聲答道。
「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任允翼倏然停下腳步,不爽的皺眉問道。
陽光穿過窗簾照得客廳裡一片明亮,單身漢的屋子裡有些凌亂,看過的書報雜誌散亂在茶几和沙發上,幾件穿過的衣服隨便披放在沙發椅背上,還有用來喝水的杯子、裝盛食物的器皿也散置各處,茶几上、沙發旁的地板上、電視櫃上,甚至連裝了玻璃門的酒櫃裡都有。
真不知道那個杯子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放到那裡面去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反正眼前這些亂象頂多只會持續兩天,等打理家裡的清潔婦來過之後,一切又會恢復整齊清潔的景象。
這樣的日子自由自在,他真的很喜歡,所以一點也不想改變,一點也不想多一個人在他身邊管東管西的。
「喂?喂?允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還有,你是在廁所裡便秘呀,叫你開個門怎麼過了這麼久門都還沒打開?」
「你才在便秘。」任允翼沒好氣的說,然後掛斷電話走到大門前將門鎖解除後,便轉身往回走。
大門在他身後被打開,那三個傢伙立刻走了進來,聲音也隨之侵入原本寧靜的屋裡。
「真慢!」易子赦抱怨著,他是四個人裡頭最沒耐性的一個。
「你在搞什麼呀,家裡怎麼亂成這樣?」偏愛乾淨整潔的湛亦麒說。
即使沒看他,任允翼也知道此時此刻他一定是緊皺著眉頭。
「哇塞,你穿那是什麼衣服,簡直像大便的顏色,哈哈……」季成顥哈哈大笑的指著他的背影。這傢伙是四人中笑點最低的一個,總是動不動就大笑。
這三人都和他一般高,身高介於一八○到一八五之間,湛亦麒最年長,易子赦最年幼,但兩人相差不到一歲。
他們四個雖長得一般高,但是外表與氣質卻相距甚遠。
湛亦麒的外表和他愛乾淨的個性很像,五官端正,溫文爾雅,戴了一副無框眼鏡。他平時看起來像個學者,然而工作時卻一絲不苟,嚴厲得像個披著羊皮的惡魔。
易子赦和他正好相反,因為比較沒耐性的關係,常常可以聽見他大呼小叫的,再加上他的五官原本就長得比較凌厲,所以有點嚇人,不過他卻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心軟的傢伙。
然後是季成顥,他是四個人當中長得最帥的──不管從男人或女人的眼光來看都一樣。
他有英挺的鼻樑,一雙劍眉星目,和看起來結實絕不臃腫的體格,再加上他愛笑的個性,總是迷得身旁的女人神魂顛倒的。但是只有親近的朋友才知道,他也只有外表看起來好相處而已。
至於他自己嘛,根據這三個混蛋傢伙的說法就是卑鄙、狡猾、笑面虎。
「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他轉身面對那三個不請自來的傢伙,皺眉問道。
沒有一個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們全都張口結舌的瞪著他,露出一副被嚇呆了的表情。
季成顥緩慢地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他,緊接著便發瘋似的爆笑出聲。「哇哈哈……哈哈哈哈……」
隨他爆笑聲的響起,易子赦和湛亦麒也跟著狂笑了起來。
他們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笑到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而蹲了下來,然後繼續笑不可抑的抱著肚子或指著他放聲狂笑。
「哇哈哈……哈哈……」
任允翼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上看著狂笑不止的他們,一點也不在乎他們對自己的嘲笑。
「笑吧,你們儘管笑,因為過了今天之後,你們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什、什麼意思?」易子赦勉強止住狂笑,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一邊憋著笑意問道。
「我比較、比較好奇的是,你真的是任允翼嗎?不是哪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冒充的吧?哇哈哈……」季成顥抱著肚子,仍是笑不可遏。
「允翼,你該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湛亦麒也是笑聲問道。
「當然,要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大費周章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看著他們充滿愉快的笑臉,任允翼不疾不徐的勾唇道。
客廳裡的笑聲戛然而止,易子赦等三人的笑容也在一瞬間全僵在臉上,他們瞪著他,雙眼圓睜的露出了恍然大悟與難以置信的神情。
「該死!」易子赦低咒一聲,「你打算用這模樣去見你的新娘?」
「抱歉,容我糾正你的錯誤,她絕對不會是我的新娘,不過有可能是你們的。」任允翼咧嘴一笑。
「混蛋,你怎麼可以耍這種賤招,猜拳輸的人明明就是你!」易子赦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不可遏的叫道。
「所以我這不是很認命的準備去赴約嗎?」任允翼不為所動的繼續笑咧著嘴。
「認命你的頭啦,你打扮成這樣根本就是不懷好意,想讓對方拒絕你!」
「沒錯。」任允翼爽快的承認。
「你真卑鄙!」
「你沒聽過兵不厭詐嗎?更何況這件事可是關係到我的一生,我當然要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把危機化成轉機嘍,難不成真要我因為猜拳猜輸一次,就毀了一生呀?」他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將易子赦的手從他衣領上拿開,再拉了拉衣領,重新調整了一下領口上的領結。「怎麼樣,這打扮很經典吧?」
「的確。」季成顥狂點頭,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湛亦麒走到沙發前,先將散置在沙發上的雜誌、報紙收好,整齊的放到茶几上才坐下來。
「我早料到你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危機變轉機,但是允翼,你還真是能屈能伸,這麼醜的扮相你也敢扮,我真是服了你。」他歎為觀止的再度將他從頭看到腳,失笑的搖了搖頭。
「真是個混蛋,卑鄙的傢伙!」易子赦憤憤不平的罵道,只因為他是接下來的第二棒。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