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看向外頭。「啊,原來那把箏這麼有來頭——我的天啊,小姐,他似乎嫌十三根弦太多,拿剪子要剪去一根。」
「什麼?!」她愀然變色。
「小姐,您要親自出去阻止嗎?」
「我……這……」
「小姐?」
「唉!」幾經掙扎後,「隨他了!我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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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這招好像沒有用耶?」
「怎會沒用?她最寶貝的就是這些古箏了,你這樣惡整她的寶貝,她怎可能忍得住?」
顏敏申苦著臉說:「可是她沒出現啊!」
衣榮雄蹙起眉,下了結論,「這個嘛……只能說她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想跟你徹底了斷了。」
「這可不行,她想斷可我斷不了啊!」他急得大嚷。
「這也沒辦法,這是女兒的心意,我這做爹的——」
「孫子,別忘了孫子!孩子沒爹總是不好的,您不能這麼殘忍要拆散咱們一家吧。」這老頭又退縮了,他趕緊再提醒。
對厚!人老了,記性就差了。「也是啦,孩子出生後要有爹教才行。」
「對啊對啊,而且我身家豐厚,以後孩子得到的遺產鐵定不少,夠他吃香喝辣的三輩子。」
「是這樣的嗎?」
「顏家不只在杭州稱霸茶莊龍頭,在全國各地也都有鋪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查。」
「查是不用了,你顏府家大業大,這我早就知曉,只是你玩世不恭的大少爺一個,懂得經營嗎?等你爹死,也許不出三個月就將家產敗光了。」衣榮雄鄙夷的看著眼前人。不是他要嫌棄,而是這小子除了身強力壯外,其他地方實在靠不住吧?
排除個人恩怨,女兒嫁這小子真的好嗎?他對顏敏申打量再打量。
顏敏申的臉登時黑了一半。居然質疑他無能?「這……爹也許有所不知,現下整個茶莊真正的主事者是我,我爹早不管事的去享清福了。」這樣老頭總該知道你女婿我的經商能力了吧?
「你管事?!」
「是的,打從我十九歲起,就接下爹的經營擔子了。」
「十九歲?!」他訝異的眨了眼。
若這小子沒吹牛,那還挺了得的,少年英才!
「還有,你該有聽說連祈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少主中興事件吧?他的綢莊要不是我出面幫他斡旋,私下處理產業,他也無法順利中興,奪回宋家的一切。」
「這事我倒是想起來了,是有聽聞你私下幫了宋連祈不少忙,人人都說你的能力、財力都堪稱一流。」衣榮雄點點頭。
「爹,玉露跟著我不會吃苦的,你相信我。」
他評估的瞧著人。這段時間相處,瞧著這小子為女兒忙錄,為女兒郁卒,用盡心機,焦頭爛額的想要將人娶回家的模樣……唉,還真有點不忍心。
說實在的,這小子樣樣都好,堪稱人中之龍,幾乎是萬中選一、完美無瑕的半子人選,若硬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先前與他的恩怨。
可這恩怨嚴格講起來,好像也不全是這小子的錯,自己也有錯,得理不饒人,動手動腳,這才自己摔斷了門牙,其實……這小子也挺無辜的……
坦白說,一開始要幫這小子,他還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這會——「好了,小子,我再傳你最後一招,這招鐵定有效!」
第十章
衣府國內涼亭中傳來古箏音曲,曲音時而華麗燦爛,時而沉思吟詠,隨著撥箏之人精湛的琴藝,在弦箏之上按、滑、揉、顛,音律繁響,波瀾起伏不斷。
這銀箏果真是箏中之母,搭配上珍貴古譜,簡直是天作之合,完美無瑕,堪稱天籟之音。
衣玉露沉醉的撫著弦。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
當箏鳴發揮到極致之際,音律卻倏然中斷,撫箏之手軟綿綿的垂下,雙眸灰蒙之後,人已失去意識。
再醒來,「啊——」她發現自己處在一片漆黑之中,忍不住驚愕的尖叫。
「玉露,別慌,我在這兒。」
這熟悉的聲音讓她更加吃驚。「敏申,你也在?」
一道黑影迅速準確的移至她身旁,他醒來得較快,已能適應黑暗,乍聞驚叫聲即辨認出是她的聲音,這才愕然的循聲移至。
「嗯,你還好吧?」他知道黑暗中還有另一個氣息,但訝異這人竟是她。
聽到他的聲音,她穩住了驚慌。「我沒事……不過,這是哪?」奇怪了,她記得前一刻自己還在園裡撫箏,怎麼醒來後會處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地?
「我也不清楚。」
「難道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
顏敏申苦笑。「是的,我正在帳房裡翻閱帳冊,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睜目,人已在此。」
「莫非咱們雙雙被擄來了?」她愕然不已。
「好像是。」
「是誰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他遲疑著。
「小子,這事交給我,你只要配合演出就成,事成後,咱們翁婿倆到城中最大的飯館『饕食館』辦上一桌,喝酒慶祝。」
「爹,你說了算,事成後,咱們不醉不歸!」
「哈哈哈——」
「不過,爹,您要我演什麼,怎麼演?不先告訴我一聲,讓我準備準備嗎?」
「不用。到時候,你收到我的暗示就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回萬無一失,女人心嘛,好解決得很……」
想來這是老頭的安排嘍?顏敏申眼睛賊溜的轉了圈。
是時候該他上場了!
「我說玉露——」既然老頭費心安排他們倆獨處,那他當然得好好把握,這回漆黑一片,又無旁人打攪,就算一言不合她想拂袖也無處可去,非逼得她與他面對不可。
他打定主意,就算在這黑不溜丟的鬼地方得耗上七天七夜,他也在所不惜,非要讓這女人點頭下嫁不可。
「這裡好像是處洞穴?」衣玉露哪有閒工夫管這黏膩膩叫喚人的傢伙,逕自摸索著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