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們的婚姻可以維持多久!」
「麥薇薇,只要你仍想要擁有我的副卡,我想你會繼續維持這個婚姻。」他不在乎她花了他多少錢,他只要這個女人屬於他。
麥薇薇可以直接把他的副卡丟還給他,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她只是頭也不回的走回她的房間。
段澤豪很想要跟過去,可是他握拳硬壓下那股衝動,因為他答應過她,不能碰她。
真是他媽的!他為什麼不能碰她?
***
塗強沒有見過段澤豪的這一面──沮喪、隱忍怒意、一副隨時可能火山爆發的樣子,在台北大家都忙的時候,段澤豪卻在五點多就約他出來喝酒。
「澤豪,還沒吃晚飯耶!」
段澤豪的回答是向酒保要了一整瓶的酒。
「看來新婚生活並不如意喔!」
如果一切順利,他幹麼找好哥兒們喝悶酒。
「和新婚妻子吵架了?」塗強替好友斟了杯酒。「你也知道你和她的婚姻會困難重重,畢竟……」
「塗強,我盡力了。」
「我了,但是她了嗎?」
「她很過分。她對我很過分!」
「怎樣過分?」既然要當垃圾桶,塗強很有耐心的問了。「把你對她的所有不滿都說出來,女人不都一個樣,我幫你想辦法對付她!」
「我不是想要對付她,我只是要……」他又不是娘們,他從不對付女人。
「出氣。」塗強馬上更正。
「她願意和我結婚是因為我答應了她四個條件。」
「哪四個條件?」塗強邊喝口酒邊問。
「不能和她上床、不能碰她、不能管她、提供她一切生活花費。」
「你點頭?!」塗強被酒嗆到,驚訝的問。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不合理、不公平、不人道、人神會共憤的不平等條約,也虧那個麥薇薇敢提出這些條件。
「不然你喝得到喜酒嗎?」
「澤豪,你談生意時的狠勁到哪去了?」竟被她牽著鼻子走。
「這不是生意!」
「她的條件又苛又違背人性。她分明是在整你、折磨你嘛!」
段澤豪認命的一歎。誰教他在乎她。
「你不欠她。」
「法律上我可能不欠她,但是她一個人住在那已沒有父母溫暖與呵護、照顧的房子裡,我良心難安,還有她其實……」
「她其實長得漂亮、靈秀,和一般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她特別。」塗強替好哥兒們接了下去。「換作是我,也會心動,你會栽進去,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我是自作自受?得不到同情?」
「等一下,照這麼說,你和麥薇薇根本沒有上過床?根本沒有新婚之夜?」
段澤豪的反應是白他一眼。
「不會吧!這年頭還有這種事?」
「我只不過是擔心她晚回家,只不過發了小小脾氣,」段澤豪省略了那些香艷、激情的過程與感受。「她已經一個星期不和我說話。」
「你受不了?」
「我其實並不常碰到她,我回家時她已經回房睡覺,我早上上班時,她人還在房裡,就算有一、兩次不巧碰上,我叫她,她連甩都不甩我一下。」段澤豪覺得好窩囊。
「這麼跩?」
「我又不能拿她怎樣。」
「澤豪,你明明很大男人的。」
「但我承諾過不能碰她、不能管她。」他說得咬牙切齒,「我現在充其量只是她的提款機。」
「那就封鎖她的經濟,不要再給她錢!」
「但我和她談的第四個條件就是──」他還是歎氣。「她其實花不了我多少錢,我也不在乎錢,我在乎的是她的無情、她的可惡。」
「那就給自己找個配合度高的女人啊!」塗強不是從一而終型的男人,更不會像段澤豪這麼固執、這麼堅持。
「塗強,我結婚了!」他完全不考慮向外發展。
「這又不是真的婚姻。」
「你不懂。」
「就算你有外遇,她敢抓奸嗎?」
「我幹麼外遇?」他的心已不是他能掌控的,對其他女人也沒有興趣。
「你是說你要繼續忍受這樣的生活?」塗強大表意外。
「冷戰會結束的。」他只能自我安慰。
「你把她寵壞了!」
「老天要這麼寫劇本,我也只能配合演出。」段澤豪喝了一大口酒。「每件事的發生一定有其原因。」
「你真的完了,你已經擺脫不了她了。」
「但我根本沒想要擺脫她啊!」段澤豪說出真心話。
第六章
再兩天,麥薇薇就可以離開銀行的工作。
原本她是為了懲罰段澤豪而辭去工作,想當個稱職的敗家女,可一旦生活無虞,也失去了工作的熱忱。這麼做到底懲罰了誰?
幸好今天沒有少半毛,她可以準時下班,可以回家好好泡個澡,再想想晚上要吃什麼。或許她可以約表姊,現在表姊負責找美食,而她負責請客。
她沒料到段澤豪會在七點不到就回家,他從來不曾這麼早回家,所以泡完澡,只圍了條大浴巾到冰箱拿果汁喝的麥薇薇,這會動彈不得,如果她要回自己房間,一定得經過他面前,而他們已經冷戰好一陣子。
段澤豪微瞇著眼,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美景,仗著酒意──其實他根本沒有喝多少,他向塗強吐苦水的時候多──藉酒裝瘋,他了。
兩人不語的對峙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出第一句話、踏出第一步。
但是只圍著白色大浴巾的麥薇薇可吃虧了,雖然才泡過澡,可是室溫也不過二十度,再這麼僵立下去,感冒的人會是她。既然他們在冷戰,他又不能碰她,她怕什麼?
抓緊身上的大浴巾,麥薇薇準備從他的面前直接走過。
段澤豪佩服她的勇氣,但是在她經過時,他伸出手扯住她的手臂。
麥薇薇全身感到一陣酥軟,她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他。
「肯跟我說話了嗎?」他一開口就這麼委曲求全。
麥薇薇仍只是看著他,但聞到了他口裡的酒味。
「會感冒的。」他啞著嗓子說。
「所以我要進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