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個一個找?」卓妍低呼。
「我一定要找到她。」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薇薇就會出現。」
「但如果她永遠不出現呢?」他知道麥薇薇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她是那麼的固執、那麼的以自己為中心,她不肯學習原諒,不肯給自己和我一個機會,她偏要把我和她一起打入地獄!」
「那……」卓妍想要試試段澤豪。「你就放手吧!任由薇薇離開,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們……薇薇的親人,都不會怪你的!」
「我根本不在乎你們怎麼想!」段澤豪也直接坦率的說:「但我要那個女人回到我身邊!」
「唉,你上輩子一定欠她。」卓妍感慨的看著他。「薇薇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這輩子我只要她!」
「我聽到了。」卓妍真希望表妹也聽到這句話。
***
幾乎把台灣整個翻過來找,段澤豪還是找不到麥薇薇,他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從人間蒸發,那她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消失得這麼徹底,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段澤豪的耐心一天天的被磨去,到後來,他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只要眼睛睜開,就是一張臭臉,要不就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都對不起他的臉。
他不再笑。
為他工作的人每天都像是在走鋼索般,生怕一個不留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連他的秘書都不敢直接面對他,而是隔著辦公室門,用手機和他聯絡事情。
當段澤豪的朋友也不容易。
塗強知道麥薇薇失蹤的事,他知道這個女人個性頑強、心高氣傲,只是他不知道她能這麼率性、這麼的不顧一切。
三、五天他就會來一趟段澤豪的辦公室,因為他要確定好哥兒們還活著。
但人活著不表示一顆心……
段澤豪不是沒事可辦,而是他沒有心辦。不抽煙的他,這會點了根煙,雙眼無神的站在自己辦公椅後的玻璃窗前,不知看什麼看到都呆了。
「澤豪。」塗強喚他。
段澤豪沒有反應。人在紅塵裡,一顆心卻已失落。
「段澤豪。」塗強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接過快要燒到他手指頭的煙蒂,他似乎在這裡站了好一會。
他回過神,冷冷的看了好友一眼,並不想開口說話。
「全天下只有麥薇薇一個女人嗎?」塗強受不了的質問,「其他女人都死光了嗎?」
「塗強,你想幹什麼?」連語氣都像是冰雪一般,凍得教人冷到骨子裡。
「我想揍你一頓!」
「來啊。」他露出嗜血的表情,似乎正想找人發洩。
「哼!我沒有那麼蠢。」
「來打啊!」段澤豪繼續挑釁。
「我不想自找死路。」
「我不會打死你,但是……」段澤豪冷血的表示,「我可以打到你滿地找牙!」
「然後呢?你心情就會好轉?」
他的心情不可能好轉,只要麥薇薇一天不出現,他的心情就不可能好轉。
他一方面擔心她是否懷了他的小孩,一方面擔心如果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會怎麼做?這問題一直折磨著他,日日夜夜。
「我看我得叫我堂妹死心了。」塗強終於認清事實,段澤豪除了麥薇薇,不可能再去喜歡別的女人。
「你早該這麼做了。」
「澤豪,我堂妹真的願意對你百依百順──」
「夠了,塗強。」有關塗玉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他不要再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
「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這麼癡情。」塗強感歎。
段澤豪的反應是又把視線投向玻璃窗外。窗外是一片藍天,一點雲彩都沒有,不知道薇薇這會是在哪一個角落,她會想他嗎?
「澤豪,如果麥薇薇永遠不出現呢?」塗強想到最壞、最糟的方面。
「她會出現的!」
「如果她是二十年後才出現呢?」
「那我等她二十年。」
「不會吧?!」塗強驚呼。「王寶釧也只苦守寒窯十八年而已,你居然可以等她二十年?」
「我不要別人!」段澤豪淡淡一笑。「而且我不相信她會叫我等二十年。」
「你……不知是情聖還是腦殘。」
腦殘也好,情聖也罷,反正他要等,他相信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既然命運把他們牽扯在一起,她願意把自己給他,那麼……他們命定會在一起。
「看來我只能送你『自求多福』這四個字了。」塗強也只能在他身邊默默為他加油打氣了。
段澤豪沒有回答。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耐心守候。
祈求麥薇薇早日出現。
***
一年多之後──
去年的今天沒讓卓妍和段澤豪等到麥薇薇,雖是她爸媽的忌日,但是她沒有出現,讓他們撲了個空。而今年,一早卓妍就來等,她不相信表妹會不來,果然,讓她等到了。
麥薇薇站在她父母的塔位前,虔誠拜著。去年她有不能出現的理由,而今年,挑了個大早,她特地來拜拜,相信她父母會諒解她。
「麥薇薇。」卓妍生氣的喚她。
平靜的轉過身,即使這會會見到段澤豪,她也不會太意外,但是她只見到了表姊。還好,她相信自己可以應付。
「表姊,好久不見。」她是很想上前給表姊一個擁抱,但又怕自己失聯那麼久,表姊會一把推開她。
「你這女人……」卓妍好想要給她一個耳光。「你是死到哪裡去了?你怎麼那麼會躲?居然沒有一家徵信社找得到你!」
「我在澎湖。」
「澎湖?!那裡有我們的親戚嗎?」
「據我所知沒有。」
「那你的朋友、同學?」卓妍又問。
「也沒有。」
「但你卻可以一直窩在那裡?」
「有錢就可以啊!」麥薇薇笑笑的說,「房租便宜,吃的方面也不貴,我在那裡過得很快樂、很平靜。」
「你快樂、平靜?!你就不想想我們大家的感受?」卓妍臭罵她一頓。「我媽為了你的安危,每天去求神問卜,大小廟都拜,現在一雙腿都快不良於行了;我呢?被那個傢伙搞到神經衰弱,每天都會打一通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