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撿到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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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緊張懸疑的故事情節正進入高潮,穿著黑色披風的開膛手尋找下一位受害者,他粗啞濃重的呼吸聲在幽深夜裡特別駭人,一滴一滴的鮮血沿著無人走道滴落,驟地雷光大閃,照亮他蒼白斯文的面容。

  森冷的刀子高高舉起,毫不猶豫地刺向隆起的棉被,喉間滾動的吞嚥聲似興奮的笑聲,他等著低悶的聲響傳入耳中……

  「兇手是懷疑妻子與馬伕偷情的男主人,他先殺了年輕健壯的情夫,後又了結當初反對他婚事的刻薄叔叔,以及尖酸嬸嬸,最後才是最深愛的女人,他一刀一刀地剖開雪白胸脯……」

  地!書闔上。

  青蔥纖指微揚,撩過額際落髮。

  「你夠了沒,沒人可以讓你煩嗎?」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一道如霧如雲的影子由燈架飄下,狀似悠閒的落坐單人沙發,兩手交握疊放在「修長」的大腿上,似笑非笑的勾起帶著邪氣的嘴角。

  「真不容易呀!江小妹妹終於『有空』撥些時間招呼客人,深感榮幸。」

  「不速之客向來不受歡迎,你不曉得陰陽相隔,人鬼殊途嗎?」不同的兩個世界本就不該相互打擾,干預彼此的作息。

  「我不是鬼。」他強調。

  眉尾一掀的江天愛發出近乎譏誚的嗤聲。「你現在這模樣不叫鬼,我倒是不太理解了,人能穿牆而過,飄來飄去不成?」

  「我只是因重大撞擊靈魂彈出軀殼罷了,基本上我還活著,靠著機器維持生命。」他能感覺到肉體與靈體的聯繫。

  頎長的身軀看來飄忽,忽隱忽現地呈現空間錯置感,擁有一張好看臉孔的男人斜睨著眼前清麗女孩,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的厭惡。

  「也許你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貪戀人世間的美好而不肯去你該去的地方,以為時辰未到一拖再拖,自欺欺人,對吧?鬼先生。」不甘心死去,魂魄留戀不走。

  「蒼狼森,我的名字。」他非常大方的告知,張開手要她不用客套。

  「日本人?」

  「或許。」他不在意地掀唇。

  「或許?」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

  「我是個孤兒,收養我的養父母是日本人,不過……」他頓了頓,才用冷酷的聲調說道:「想殺我的人是一名日本權貴之後,他有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孔。」

  「所以我應該幫你?」她露出稍有興趣的表情。

  「助人為快樂之本。」他低諷。

  向來冷傲的蒼狼森如同荒野一匹狼,孤傲而冷漠,從不輕易向人低頭或求人,即使他在最窮途潦倒的幼時,或是受人牽制的成長期,他始終保有一貫的傲氣,冷睨世間的一切。

  一年前,江天愛和其兄姊毀了葛林菲爾特殊技能學院,包含他在內的異能者因此獲得解脫,但是長期受制的生活卻讓他們無所適從,不知該往何處棲身,有些同伴竟淪為傭兵一員。

  而他則利用天賦當起隱形偵探,為人尋物找人,只要開出的價碼令人滿意,通常他是不會讓客戶失望,以網路來達成交易,根本沒人曉得他是誰。

  可是「那個人」竟神通廣大地找上門,在他完成一件任務後,以他的身世為誘因引他出面。

  「不好意思,我這人屬巫婆的,只會棉裡藏針、笑裡藏刀,不捅人一刀、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別指望我有一顆樂於助人的善心。」他想都別想。

  蒼狼森聞言,低笑地「走」到她身邊。「由得你不幫嗎?」

  半杯茶無聲地傾倒,淋濕了她看了一半的小說。

  「這是你求人的方式?」她隱含薄怒地抽出幾張面紙,擦拭黃皮書面。

  「不,我不求人,誰叫你、我有緣。」他低視滑入她雙峰凹處,以銀色頸煉圈勾住的紅色水晶墜子。

  「有緣?」她擰起鼻,狠狠地瞪了不具實體的影子一眼。

  說是孽緣還差不多,分明是他死纏著她不放,哪來緣份可言,人死了還不安份,四處騷擾活人,簡直是惡鬼榜樣。

  面色漸冷的江天愛對天來橫禍痛恨至極,好不容易將兩個生活白癡兄姊推給前世作孽之人,正想好好享受不用為他們操心的日子,她想人生的美好不過如此,終於能清心寡慾地當只米蟲,不為瑣事操勞。

  誰知去了一趟鬼帽山探險回來後,同行的一夥人得到是一身疲累和滿腹牢騷,既看不到鬼又差點迷路,沒客死異鄉算是幸運了。

  而她屬於不幸的,在發現十幾戶居民居住的小村落前,這只自稱尚未死透的活鬼便不請自來,早也跟、晚也跟的形影不離,讓她不堪其擾,連著十數天常在左右,猶如背後靈。

  如果他安安份份地當只死鬼也就算了,反正「精靈城堡」裡多得是自有生命、鑽來鑽去的怪東西,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相安無事倒能相容。

  可是他偏不,從纏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讓她有安靜的一日,鎮日在她耳邊騷擾,不論她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甚至她去上課也不放過。

  鬼吶!為什麼不怕陽光?即使日頭赤如沙漠艷陽亦照跟不誤。

  (不否認地,她確實想藉著強烈的日光「殺死」他,以絕後患,她是邪惡,而且冷血的女巫。)

  「我說過我不是鬼,除非我的肉體死亡,否則你是殺不死我的,不管你用什麼方式。」半透明的蒼狼森嘲弄似的半瞇起眼,深幽如墨的瞳眸迸射出冷厲。

  她一怔,有些惱怒的拿起書朝他擲去,但厚重的書本卻直直穿過他的身體,重重落地。

  「你為什麼不滾?離我遠一點!」

  他低笑。「因為你發怒的模樣嬌艷如盛放的野玫瑰,讓人情不自禁地受到吸引。」

  他並未說謊,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對她感到興趣,尤其是她倔強、早熟的面龐散落略帶狡黠的慧光,讓他心窩底起了不尋常的波動,不管相隔多遠,「目光」總是在得空的時候就追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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