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才就該放在商場上跟人拚到死才對。
「閉上你的嘴。」沒抬眼,魁裡十指忙碌地敲打鍵盤,語調像是掉入山谷冷泉裡一樣的冰冷。
典聖扁嘴裝可憐,忍了一會,又問:「你覺得讓她住這裡好嗎?」
「你會偷襲她?」終於抬眼,目光森冷。
「不可能。」他只有一顆膽,而且不大。「只是覺得她在這裡,要是公司有什麼狀況,我們很難討論。」
正所謂隔牆有耳,令人不自在。
「放心,我會在最短時間內把她轟回家。」
「怎麼做?」既然有辦法,那打一開始就沒必要答應她的,不是嗎?
魁裡不語看著他。
「好,我知道,我閉嘴。」
魁裡冷冷的視線逼得典聖打開電視假裝忙碌,壓根不敢再過問。
忖度了下,魁裡將桌面的文件整理完畢,逕自往官亭又的房間而去,典聖瞧見了,也一律當作沒看見。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不管他人如何出招,他就是能拆招,至於拆的方式,端看當時心情。
推門而入,裡頭空無一人,魁裡的眼快速地掃過一遍,確定她人在浴室。
浴室的門板上有一面霧窗,看不清楚裡頭,卻看得見人影,若無意外,她應該是準備起身。
魁裡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官亭又手才觸到架上的浴巾,水滴沾滿赤裸的曼妙身軀,而他的視線纏繞在潔美的長腿,在翹挺的臀線,在玲瓏的腰線,在秀美的渾圓……無所不在。
「你看夠了沒!」官亭又羞得臉快要燒起來。
她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應該要回遮,但他的目光太放肆,不管遮哪都視同裸體,惱羞成怒,她火大了。不遮了,怕了吧!
「還沒。」懶懶的口吻,但聲音卻粗嗄。
「走開啦!」她抓住浴巾往身上一裹,卻發現薄薄的浴巾在他眼裡像是不存在般,他的眼神太凌厲,像團火,彷彿燒透浴巾,把火苗直接燒上她的每一寸裸露。
「還是很美。」嗓音是壓沉的粗啞。
「那又怎樣?出去!」官亭又受不了自己竟然還隨著他的字句起舞。她她她……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這是我家。」他淡淡的說。
她瞪大眼。如果他的眼是火,那麼她的眼就是冰,把他結凍打碎,變成粉沫撒向天際。
「家裡頭,沒有一個地方是我不能待的。」
官亭又眼角抽搐。「所以說,你現在是惡意在騷擾我?」以為這麼做,她就會怕?哈,她要是會怕,她就不叫官亭又!
「這算是騷擾嗎?」他垂眸低笑。「我不過是想盡地主之誼,問問你還缺什麼而已。」理由充份得讓人找不到破綻。
「不、用!」聲音從她的牙縫間迸出。
「是嗎?」
「現在請你出去!」怒焰燒得她粉顏漲紅,像朵開得正艷的花。
「我想借浴室。」軟軟的語調像在找碴。
「請用!」他不走,她走,總可以了吧!
火大地抱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她想從他身邊走過,卻冷不防地被他摟進懷裡。
她愣住,渾身僵硬,就連呼吸彷彿都停止了。貼覆在她背上的是他的心跳,隔著淡薄衣料是他結實的胸膛,火一般的炙熱。
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的,或很驕傲地命令他放手,但是她不能,她再次被困,困在他設下的情網裡頭。
「亭又。」他的熱氣拂上她濕漉漉的發,及敏感的頸項。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無法理直氣壯,所以選擇沉默。
「要記得鎖門,否則我會當你是在邀請我。」溫熱的唇幾乎是裹著燙人的氣息凌遲著她的感官。
然而字句太挑釁,像是解開情網一隅,教她逮著機會掙脫。
「你無恥,我明明有鎖門!」他不提就算了,一提她就想到,她明明有鎖門,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有嗎?」他似笑非笑地低喃,再抬眼,黑眸如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浴室的門沒鎖。」
「那是因為我外頭的房門已經鎖了。」根本就是他非法入侵好不好!
「那種鎖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他以頰貼著她雪白的肩頭,像是沉溺又像是在掙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他一直以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該做的是什麼,但是她常常會搞亂他的計劃,把他原本順遂的人生搞得一塌糊塗。
三年前傷他一次,三年後還想再來一次?
不!歷史絕對不能再重演。
「我明天請鎖匠來換鎖。」她以為自己的聲音極具威嚇,但聽在他耳裡卻像是甜蜜的抱怨。
魁裡突地歎口氣。「去把頭髮擦乾。」
「我本來就要擦,是你抓著我不放。」話一出口,彷彿想到什麼,她微回頭看他,勾出勝利的笑。「難道說,你對我還放不下?」
她嘴裡挑釁著,心卻是狂顫。難道說他餘情未了,還想再續情緣?
「你說,我對已分手的前女友會放不下嗎?」他哂笑。
簡單一句話將她初萌的揣測打成碎末,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既然已經分手,就請你別做多餘的動作。」
「免得你誤會?」他低笑。
「你很煩捏,到底要不要讓我擦頭髮?要是我感冒了,你要怎麼賠償我?」誰會誤會啊?臭美!
「我可以照顧你。」
「照顧已分手的前女友?」她瞇眼瞪他,把殘留的愛意、僅存的癡情全部收進他看不見的心靈深處。
「有何不可?我並不介意。」
「我很介意。」
「因為你放不下我?」
「哈,因為你已經不是我的男人,你沒有權利照顧我!」反將一軍,她瞇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片刻,最後沉默的離開她的房間。
終於把他趕出去了,這是頭一次佔上風的交戰,可是……沒有預期的喜悅,沒有想像的痛快。
她開始懷疑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夜半三更,萬物俱寂,高級住宅區早已是一片寧靜,彷彿這裡是無聲的王國,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夠攪碎整片夜色。
所以,當他推開官亭又的房門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