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關雅如說,他要她等他兩年,換言之,兩年後他就會離開她,回到關雅如身邊去了。
她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最多也只有這兩年。
只有兩年!
***
「嗯……對不起,我到洗手間一下。」在才藝教室上課還不到一個小時,向歡便因為反胃而到洗手間吐了兩次,吐完覺得舒服了些,她才姍姍走回來。
一名學員笑問道:「向老師,你是不是懷孕了?」老學員都知道她結婚半年多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懷孕?」她怔了下,接著瞠大了眼。她懷孕了?!她一直以為自己這幾天是胃病又犯了,所以才會反胃作嘔,沒有去想到懷孕這個可能。
見她一臉吃驚的表情,另一名學員說:「也有可能是吃壞了東西,或是腸胃型感冒,老師下課後,還是到醫院去檢查看看比較好。」
「嗯,也對,謝謝。下課後,我會去醫院看看,現在我們繼續上課……」
課上完,向歡便直接到醫院,卻遲疑著要掛哪一科。腸胃科還是婦產科呢?忽然她想起月經雖然來的時間一向不是很固定,但這次已經超過一個半月還沒來……
一個多小時後。她從婦產科走出來時,還處於震驚的狀態。
她真的懷孕了!
透過超音波,她看到她的肚子裡有兩個小小的胎兒。
失神的看著醫生給她的那張超音波圖,半晌後,她終於回神,驚喜的取出手機想打給管寧燁。
猛然思及一事,她黯然的收起手機,喜悅的感覺還維持不到五分鐘便消逸無蹤。
她仰起臉,凝望著清藍的天空。她懷了雙胞胎,九個月後,她會一口氣產下兩名寶寶,寧燁跟父親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屆時,他就會回到關雅如的身邊……
向歡掩著唇笑,笑聲卻帶著啜泣。
她傾盡所有的去愛一個人,為什麼到頭來還是沒有一個人愛她?
***
「惡……」到洗手間吐完後,向歡一出來就看見管事燁臉色難看的望著她。
「你吐得這麼嚴重,真的只是胃發炎?」她已經連吐了幾天,他原本要帶她去看醫生,她卻說去看過了,是胃發炎,已經吃了藥,還說以前也有過幾次這樣的情形,過幾天就沒事了。
「真的只是胃炎。」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懷孕的事,她希望他能多留在他身邊一些日子,如果他知道她一次懷了兩個寶寶,一定會很開心吧,他可以提早跟關雅如在一起了,不需要等到兩年。
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很不放心,但她這麼堅持,他也只能再次叮嚀,「這兩天如果再沒有好轉,就到醫院徹底檢查一下。」
「嗯。」寶寶,幫幫媽媽,別再讓我吐了,要不然……我們就得提前跟你爸爸分開了。向歡默默在心裡對肚裡胎兒說。
對了,她記得他後天要到日本一趟,等他回來,她再騙他說她去檢查過了,這樣應該能再瞞他一陣子。
「你後天到日本,要搭幾點的飛機?」她轉移話題。
「早上九點。」他抄了去返行程的班機時刻表給她,「這是去跟回程的班機時間。」
「那天我送你去機場。」
「公司司機會送我去……」想到這趟出差要去日本三、四天,會有好幾天見不到她,管寧燁改口說:「也好,你送我去吧。」
***
看她臨出門前,又到洗手間去吐了一次,管寧燁擰起眉叮囑她,「記得今天要去醫院檢查。」
「嗯。」向歡答應一聲,開車送他到機場。
剛到機場,管寧燁手機鈴聲響起,聽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她臉色陡然一白。
「喂,雅如,我剛到,馬上就進去,你在哪裡……」
他要帶關雅如一起到日本?!
她掐緊掌心,目光低垂的瞪著方向盤,胸口陣陣鈍痛,她覺得沒辦法呼吸,彷彿快要窒息一樣,耳邊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
她想起結婚這半年多以來,他們連蜜月都不曾去過,一起出去玩,只有那一次他帶她到遊樂園去,她卻被那個自由落體的遊樂項目給嚇得半死……
「向歡,我說的話你有聽到嗎?」管寧燁叫了她兩次,見她一直低著頭都沒回應,不禁伸手輕拍了下她的肩。
「啊,什麼?」她猛然回神,抬頭望向他。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有嗎?」她下意識的摸摸面頰。
管寧燁擔心的伸手撫著她的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黑眸裡流露出一抹關切。
「沒有呀,我很好,」她平靜的搖頭,「你要下車了嗎?這裡不方便停車,送你到這裡,我就不進去了。」
「好,你先回去,馬上到醫院去做檢查。」
「嗯,那我先走了。」向歡將車駛離,出了機場之後,再也難以維持冷靜,她將車停到停車場,雙手掩面,肩膀顫抖,淚水從指縫中滑落。
她以為自己可以忍受的,即使他不愛她也沒有關係,只要能讓她待在他的身邊就好,但是親耳聽到他要帶關雅如到日本,彷彿迎面向她投來一顆炸彈,將她的心當場炸得粉碎。
回想起他離開前那關心的神情,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自私,為了想待在他身邊,竟然對他隱瞞了她懷孕的事。
「對不起、對不起……」她淚漣漣的按著腹部,「寶寶,媽媽好壞,媽媽貪求著爸爸的溫暖,所以不想告訴他關於你們的事……對不起、對不起……」
***
「天哪,老兄,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不要告訴我,你打電話來是要叫我起床尿尿!」半夜被吵醒的程良愉沒好氣的吼道。
「我現在人在日本,良愉,你幫我回家看一下向歡……」
「看向歡?你有病呀,半夜兩點,打電話給我叫我去你家看你老婆?」
管寧燁焦躁的說:「我打電話回去一直沒有人接,我怕出了什麼事,麻煩你幫我回去看一下。」
「她會不會睡著了,沒有聽到電話聲?」程良愉打了個哈欠,不以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