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甜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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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這不是自己,絕對不是自己,她從沒向誰低頭過,更從沒向誰認輸過,但……這是「低頭」、「認輸」的情緒嗎?這是「戰敗」的感受嗎?鞏芊鈴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好像……不只有這些感覺,她眼底還有貝銘的身影,耳裡還有貝銘的聲音,心裡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震撼。

  貝銘在她心底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彈,縱然她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正視這枚炸彈的威力,和掀起的餘波蕩漾。

  第四章

  貝銘成了電視台的大紅人,英挺俊逸的外貌、專業幽默的談吐和顯赫的家世,讓他瞬間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一會兒有廣告商邀請代言、一會兒又有許多談話性節目邀他當座上佳賓,希望他多聊聊自己的生活和歷程,今天又有「粉絲」守在貝家電視台門口等著要簽名。

  嚴明從辦公室玻璃窗往下望了望這空前的「盛況」。「沒想到我這個年輕有為

  的總經理都沒你紅。」他半開玩笑地對坐在他身旁的貝銘說道。

  「誰叫你愛結婚。」他頭也沒抬,看著筆電上不斷更動的數字,那是最新的匯率。「我那小妹一隻手就可以把電視台搞得天翻地覆,勸你還是別亂來。」他和嚴明一起領導公司,兩人之間的相處就如同親兄弟般,談話氣氛輕鬆。

  「她的本事我領教過,謝了。」嚴明笑言,但說得很甜蜜。「說真的,身邊有個人陪伴,感覺其實不錯,你怎麼都不考慮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貝銘的目光還是沒有移開那些數字。

  嚴明忍不住說道:「我看你愛數字比愛女人多。」

  「說得好。」沒想到貝銘竟真的這樣回答。「真不枉我老爸把我的名帶了個金字邊,注定我一輩子多『金』。」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一個人。」

  「誰?」

  「鞏芊鈴。」

  「跟她有什麼關係?」貝銘疑惑地問道。

  嚴明想了想說道:「有一次我無意間發現她以前的名字,挺……可愛的。」

  「以前的名字?」貝銘聽見嚴明提起她,顯得很感興趣。「叫什麼?」

  「鞏玲玲。」嚴明答道。

  「鞏……玲玲?」貝銘慢慢念著,饒富興味。「是很可愛,不過跟她的形象可一點也連不起來,她很……堅強。」貝銘慢慢想著,緩緩說道。

  其實貝銘瞭解,不論她是好勝還是倔強,她對自己的要求永遠比別人高,從一個女孩子獨自在異國求學,到現今憑一己之力當上財經主播,他知道她得比很多人都來得堅強、有韌性。

  嚴明本以為他會說出「難搞、大牌」這些形容詞,不過看來貝銘對她另有一番瞭解。他點了點頭說道:「她個性相當不服輸,我們的財經台就是靠她這股衝勁拚起來的。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改名嗎?」

  「為什麼?」

  「因為她認為自己的名字通通都是『零』,永遠也富有不起來,所以把玲字改成金字邊。」嚴明看見貝銘總算抬起頭仔細聽了,又對他說道:「這跟你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說我倆都死愛錢是吧?」

  「正是。」嚴明一點也不想否認,指著他的電腦說道:「那些數字你可以盯上大半天,說你愛數字比愛女人多,也沒說錯吧?」

  貝銘不置可否,頭一抬,對著他說道:「嚴大總經理,我身邊的女人會自己送上門,這點你恐怕沒機會體會。」

  「貝大公子,你是說樓下那些小妹妹是吧?」嚴明指了指擠在電視台門口那些貝銘的「粉絲」。

  「我是指貴台的當家花旦、購物專家,通通都臣服在我的魅力下。」他說得有些故意。

  果然,嚴明瞪大了眼睛,驚訝地道:「你說什麼?」他看著得意洋洋的貝銘,沒想到他卻只露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這傢伙還真是……會搞八卦。

  ***

  貝銘已經成了「擁抱最錢線」當紅的特別來賓,節目的收視率也屢創新高,這讓鞏芊鈴心中五昧雜陳。

  沖高的收視率不但讓她不必擔心友台的威脅,甚至最近還讓她領到許多慶功的獎勵紅包,今晚回家後,她將這些現金攤在床上,一張張盯著。

  這些錢……不久後又要放入其他人的口袋吧!她不過是個過路財神、一個很窮酸的財神。

  她的房間不大,一張床鋪加上一張書桌,就占掉了大半空間,簡單的家電和稍顯老舊的牆壁,構成了她的「主播日常生活」。

  她伸出纖瘦的手,將其中幾張鈔票拿起,這些是留著買些打扮自己的衣服,剩下的……

  「唉!」

  鞏芊鈴深歎一口氣,將剩下的鈔票全數收起,這些錢終究不屬於她。

  寂寥深夜,讓她更加感慨,這些年到底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自己?

  一身光鮮亮麗不過是表面,夜夜被惡夢驚醒才是她真正的生活,主播的位子只是好聽,她知道自己在電視台內根本沒有朋友。

  「這樣的日子……我又何嘗願意?」她感歎地對自己說著,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卸下所有武裝,面對自己的脆弱。「現在連爆紅的收視率,也不是因為我而達到的,到底有什麼才是真正屬於我的?」

  她連問了自己兩次,發現孤寂的自己真的一無所有。

  從懂事起,她就沒有快樂的權利,別人上補習班學才藝的時候,她只能趕回家照顧比她年幼的弟妹,接下來就是半工半讀的漫長生活,她甚至可以一邊上課、一邊做家庭代工,只為多掙幾個錢。

  桌上一張幼時唯一的全家福照,身穿舊衣的她,對自己的家庭還懵懵懂懂。「大概只有那個時候會笑得那麼天真吧!」她自嘲,難受地說道。

  天真已經在她的臉上消逝無蹤,接下來的日子她只有在不斷的嘲笑聲中度過。

  卸下堅強面具的她,臉上悄悄爬了兩行淚。「什麼時候……我才會有屬於自己的家庭,才能過著正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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