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蜜雅聞言,瞪了他一眼,好似覺得他的問題很沒有深度!
家家愛的奶油玉米脆棒一推出之後,產品本身好吃沒話說,配上那句「這麼大一支,你不可能忘記它的存在」廣告詞,更是如虎添翼,簡直轟動全台,成了家喻戶曉的超人氣零食。
而他問她對這東西有沒有印象不是白問的嗎?!她當然知道啊!
「『這麼大一支,你不可能忘記它的存在』奶油玉米脆棒,只要是有耳朵、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的人都知道。」
「那麼再問你,你知道『這麼大一支,你不可能忘記它的存在』這廣告腳本出自誰之手?」岳熙臉上沒有絲毫得意,只是要她明白,他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雖然真的談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跡,至少能證明他不是個虛有其表、實則無用的廢物!他的腦筋可是挺聰明的。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就是你吧?」米蜜雅嗤笑一聲,打死她她都不信這壞傢伙有那等本事。
「很不巧,就是我。」岳熙淡笑,對她的嗤之以鼻很有肚量的包容了下來。
「你?!」米蜜雅正視他,對著他堅定的目光,幾秒之後她不敢再回以輕蔑的態度。「你是創意廣告方面的人才?」
「說人才不敢當,偶爾有機會靠頭腦賺點零用錢倒是有。」岳熙謙虛的笑著,難得被稱為人才,讓他感覺挺有面子。
「怪不得表哥說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是想租個地方開工作室當老闆?」
「是。」以租她的房子開工作室之名接近她,等時機成熟再行詐財之實,名與實兩者相輔相成,他的計策堪稱完美至極。
「我的房子很破舊,你要整理得像樣不容易,如果要裝潢的話勢必得花費不少耶!」
「不需要裝潢,我自己就能把它整理得有條不紊。不過你出租的價位不能比我現在租的小套房貴,不然我寧可克難一點窩在小套房。」欲擒故縱、以退為進,通常能從中貪點便宜,得些好處。
「哼,還沒答應租你,你就先討價還價了。」
「怎麼樣?租是不租?」
「租、租、租,當然租囉!我怎麼忍心看一位要奮發向上的無業遊民走投無路呢?」米蜜雅大聲應允。
租金事小,輦助他走正途創業,才是她這熱血女子最想幫忙的事。
「走投無路?」他有這麼慘嗎?他怎都渾然不覺?
望著她澄淨的眸子閃著鼓勵性的光芒,他有個幻覺──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最好有個熱情如火的女子……就是她。
「我可是善心人士。你放心,房子我會便宜租給你,如果你另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出個力幫忙一起整理,畢竟房子真的很舊。我這准房東很夠義氣吧?」
米蜜雅笑盈盈的說著,沒空細想自己為什麼突然覺得好開心。
「夠夠夠,只是我不明白……」她的臉色怎麼開始變得柔和許多?笑盈盈、暖柔柔的,教人如沐春風、心神蕩漾。
「不明白什麼?」米蜜雅眨眨眼睛,晶燦的眸配上長翹的睫羽,一眨一眨的,眨得他心臟猛烈狂跳。
「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一轉眼,變得這麼和藹可親?」
「這個嘛……」對呀,她怎地一下子就覺得他不討人厭了?還自然而然就跟他熱絡了起來?
「別說你只是剛好善心大發。」出於善心他能接受,但他竟貪心地想要她再多一些別的理由,儘管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理由。
「大概是,冰淇淋的事你有心跟我道歉、和解,很有風度,這點我很欣賞。再來就是你有心準備脫離無業遊民行列,肯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這點我也覺得頗為重要。」想了好半晌,米蜜雅勉強想出兩個理由。
說完,她乾笑幾聲,一解自己可能「過於現實」的尷尬。
「我懂了。」岳熙皮笑肉不笑的暗自憂慮了起來。
這女人很務實、很理性,想拐騙她,怕是沒那麼容易。
「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明天會不會太快?」助人為快樂之本,想到能幫助一個無業遊民「安居樂業」,米蜜雅便無法不熱絡、不積極。
「不會。」
「好,明天一早你就過來,我們先把一樓的房間打掃乾淨,你就可以住進來,店面的部分比較困難,我們再慢慢來整理。」
這麼快就變成「我們」了?小飛彈一發射,威力可不容小覷。
岳熙咧嘴一笑,被「我們」二字給攪得向來空空的心窩一下子水位滿漲,那句「慢慢來」,更令他衍生出野性的遐想。
在她甜美的笑容裡,他彷彿遇見了長久以來自己內心欠缺的東西──
好像……就叫做「感動」?
無論是什麼,總之,今晚是他離家這陣子以來心情最好、最愉快的一個夜晚。
以往與哥兒們到處尋歡作樂,遇過不少新鮮事也與不少風姿綽約、輕聲細語的女人相處過,但從來都沒有人能給予他此際般發自內心的愉悅感受。
米蜜雅呀米蜜雅!
竟輕而易舉地,將他陳年未整的心一整個給刷新了!
「岳熙。」米蜜雅興奮地喊,語氣驟停怕喊錯名字。「我沒喊錯你的名字吧?剛才表哥是這麼喊你,沒錯吧?」
「是的,岳熙。」聊了一晚上,在接近午夜時分他才有機會正式介紹自己。
「寫給我看。」米蜜雅翻開手心,伸到他面前去。
「為什麼要寫?用講的不就好了?」將名字寫到她手心裡?那不就等於他一輩子都被她給掌握了?
感覺就像傳說中的,男人一旦被女人用圍巾給圍上了,就代表被套牢了。
岳熙下意識的握緊了拳,生怕一個沒注意,他的手指就朝她手心裡畫去。
甜美熱情的米蜜雅,有著足以教天下男人俯首稱臣的莫大吸引力,只是岳熙尚存有穩守理智的能力,他不覺得將自己名字寫在她手心裡是他現在可以做的事。
縱使,他對她似乎有了初起的「戀」,但那終究不夠。何況,他總不能在騙財得逞之前,就先失掉了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