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來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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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姊姊的背影,江杏兒歎氣;想也知道,姊姊一定是受氣了,可為了不讓她擔心,什麼也不說。唉!她一定要加油,為了姊姊,也為了娘。

  江梨兒轉進房裡,瞧見母親正躺在床上酣睡。一面聽著母親不甚順暢的呼吸聲,她細心地為母親理好被褥,即便她的雙手仍然發顫,可心裡還是覺得寬慰,畢竟她趕上了母親發病的時間。

  輕歎了口氣,正想在椅子坐下,將昨夜尚未完工的錦袍繡上花草,窗邊卻傳來聲響。江梨兒開窗,往外瞧了又瞧,卻沒看見人影,然耳邊卻傳來一陣沉重的哀號聲。

  江梨兒探出頭,終於瞧見後院前方有個人正在地上蠕動。她急急合上窗,開了門,往屋外走去,一個白鬍子公公出現在她面前。

  「老爺爺,您怎麼了?」

  老人抱著肚子,不住的唉叫。「我肚子好疼!」

  娘也曾經這樣抱著肚子唉唉喊疼。江梨兒很是同情,可現下又不知道是什麼毛病,總不能隨便拿娘的藥給老先生救急,要是弄錯了,那可糟了。

  她試著問:「老爺爺,我該怎麼做好呢?」

  「哎!我的病說容易治也挺容易,說難也挺難。」不過或許說丟人還正確些,因為這一切全是為了貪看房二少與賀太少爺的午時對決,老人拚了老命在一刻鐘內吃完五人份的美食,之後,又為了追那個當眾「逞兇」的小孩,不顧自個兒半進棺材的身軀急追狂奔……現在可好,人沒追到,肚子卻開始鬧情緒了。老人一面搖頭,一面歎氣。「我想,先給我來杯水吧。」想也知道這破屋裡是不可能有什麼好藥的。

  江梨兒看著老人,親切地笑了。「這就來。」她旋身進屋,再次轉回,手裡端著水杯,朝老人雙手奉上。

  接過冰涼的水杯,老人的躁氣也去了一半,他細細瞧著江梨兒,還真是個好教養的孩子。老人開心地將杯裡的水飲盡,原本只是想解渴,卻發現這茶水並非一般的清水——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入喉久久不散,又過了片刻,香氣擴到腦門,只覺整個人的毛孔舒暢,精神也好了起來,連肚子痛都忘了。「小姑娘,這水可真好喝哪。」

  聞言,江梨兒愣了一下。這輩子,她從沒聽見人家叫她小姑娘。也難怪她感到詫異,打從她懂事以來,江家就沒什麼好日子過,她一直是以男性裝扮在討生活。

  「別驚慌,我都這把年紀了,要看不出你是男是女,這數十年豈不是白活了嗎?」想也知道,這丫頭會扮成男裝,一定是有苦衷的。

  江梨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老爺爺,還要再喝一杯嗎?」

  老人瞇眼。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就算沒知識,也長了不少見識;加上自幼出身世家,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水的來源。想必是大清早,日未明之前,由百花間細細收集的露水。以這丫頭的家世,會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可她居然拿來給他喝!他捻捻鬍子,壞心的笑道:「也好,這樣好喝的水喝一杯實在不夠,再給我一杯吧。」

  江梨兒點頭,沒有片刻遲疑,轉回屋內,又給老人一杯。看著老人一骨碌的開心下肚,面色絲毫未改。

  這小丫頭若不是菩薩心腸,便是傻子一個。老人重新打量她,試探地問:「這水真是好喝,能不能讓我帶些回去?」

  江梨兒搖頭。「真是對不住,這水已經沒了。」

  「沒了?」老人佯裝不悅。「怎麼可能沒了?」

  「是真的。」江梨兒解釋:「這水是我同妹妹每日清晨在百花間收集的露水,這是要用來給我娘治病的藥引。」

  果真如此。老人為自己先前的見解感到得意。「既是這樣珍貴的水,為何給老夫喝呢?」

  江梨兒回道:「我娘今日煎藥的水已經夠了,這是多出來的。我瞧您身體不適,又不知道您犯了什麼毛病,就想,若是您喝了這水一定會好些,才拿給您喝的。」若是娘知道了,也會同意的,因為爹也是這樣的人。雖然爹的個性造成了江家的落敗,可,那不是爹的錯,那是那些欺騙朋友的人的錯。江家人一直如此相信。

  江梨兒的話讓老人對她有了極大的好感,他笑著想,這個傻姑娘一定得有好報才行。

  老人自顧自想著,久久不回話,讓江梨兒很擔心。「老爺爺,您覺得怎麼樣呢?」

  「什麼怎麼樣?」

  「我是說,您的肚子好些了嗎?」

  老人笑開臉。「好了!好了!喝了這樣珍貴的水怎麼能夠不好。」說完,他看看天色。「哎呀,都這時候了,我也該回家了,謝謝你啦!小姑娘。」語畢,竟像飛一般的離開現場,連自個兒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也忘了。

  看著他的背影,江梨兒想著,看樣子他真的好些了。

  太丟人了。

  平日愛笑的賀斐忱臭著一張臉,從城門回到賀家。

  一路上,咬牙切齒的他非但沒開尊口,且遇到任何人都不理。有些比較倒霉的,甚至還被他憤怒的目光燒得體無完膚。

  沒辦法,因為他可是名聞天下的賀大少爺,就算是那些達宮貴人也不敢招惹的名門公子。可今日,他居然被一個小廝給當眾甩了耳光

  這般奇恥大辱,教他情可以堪

  賀斐忱拚命地想著方纔的一切,那雙充滿怒氣和屈辱的大眼已經牢牢地印在他腦海裡,那張白淨的臉就算把他撕爛切碎餵狗,他也忘不掉

  可,誰叫他向來心高氣傲,所以,就算被甩了巴掌,愣在當下的他,也只能任對方在他面前消失,等到他想要追究,人家早就溜了。

  至於他那跟班表弟,早在他和房畜生開打之後,就不見了蹤影。聽說他是把一個因為貪看他和房平南對決失足落水的小娃送到回春堂看大夫了。可惡!早不去,晚不去,偏撿這時去!要不,有上官凜在場,那小廝豈能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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