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耶。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這個戒指上的兩個圈圈很適合我。」林凌很自然的把話接下去。
「你的名字不是兩個零?」他很清醒,他確實是在和一個女人在進行毫無意義的閒聊。
「是啊,多悲哀。一生帶著兩個零,從零開始,結束還是零,注定一輩子一事無成,毫無所獲。」她望著發著綠光的圈圈,神情有些黯然。
她那句裡那種沉重的自願自棄和那張青春的臉龐是多麼不襯!他故意冷哼一聲。
「你真沒知識。零表示圓,兩個圓就是圓圓滿滿,這是你家人幫你取名字時給的最大祝福,哪有什麼悲哀,真是。」
她無言的望著他笑了起來。
謝謝。她在心裡這麼對他說。
他真有本事,把她罵的心裡好感動。
啊,圓圓滿滿是嗎?
原來她並不是一生出來就該沒爹疼沒娘愛的,她的名字也曾讓某人費過心思,默默表達過祝福的。
不知他是不是瞎掰的,不過看他那種認真的表情,讓她好想好想相信他。
車子不知何時已開到她家門口停下。
「我到了。」她說,準備下車。
「等等。」他喚住她。
「嗯?」
「謝謝你陪我吃消夜。不過,整晚我們都沒提及你昨晚的『演出』酬勞,你說個數目和帳號,我明天幫你匯進去。」
她淡淡笑著,想了片刻才說:「我接受過很多人的幫助,好不容易有人找我幫忙,而且還是個檢察官,這種經驗讓我覺得自己挺厲害頂神氣的,所以,錢的事就別提了,不然就只是一場交易,沒什麼價值了不是?」
說完,她下車,對他擺擺手。
他望著她歎了口氣,嘴角一勾。「好吧,以後如果你有事需要我幫忙,就通知一聲。」
嗯,這主意不錯。
她張大眼睛,眼裡閃著淘氣。「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他問。
「其實你可以再慷慨點。」
「比如說?」
「比如說,不限次數啊。」說完,睞他一眼,進屋去了。
他皺眉,隨即搖搖頭,像是要抖落她剛剛那俏中帶媚的眼神留在心中的印象,重新發動車子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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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
繼仲甫邊盥洗邊盤算著要怎樣重新調查胖子高嘉棟那件自殺案子。二十分鐘後,他把車開出院子,按下大門的遙控,見信箱外掛了一包東西。
他一臉狐疑的取下那包摸起來溫熱的東西,拿出紙袋裡附的便條紙,上面寫著:
禮尚往來,請你吃早餐。oo啟
喔,是那只麻雀啊,起的可真早。
拿出紙袋裡的漢堡,他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用力咬下那酥脆又多汁的肉片。
嗯,不知她上哪買的早餐,連柳橙汁都很濃郁,下次得記得跟她打聽是在哪家早餐店買的,真的不錯吃。
用過美味的早餐,他的心情變得極好。踏入刑事組組長的辦公室時,他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是愉悅的。
「不會吧?檢座您今天這麼早大駕光臨,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卜亮扔下原本正在看的報紙,迎了上來。
「大事沒有,就小事一件。高嘉棟那件自殺案子,疑點重重,我打算重新調查。」繼仲甫說。
「疑點?」卜亮不解。
「他沒有自殺的動機。所以我要你從他死後對誰最有利這個方向協助調查。」
「又不是有新證據出現證明他不是自殺,這樣重新調查會不會有點沒事找事?我們是好兄弟耶,犯不著這樣相煎吧?」卜亮忍不住要勸他打消那可怕的主意。
打這個繼檢察官來報道後,他的偵字號案件就直線往上飆,他怎麼也辦不完哪。
繼仲甫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一把攬住卜亮的肩膀。「我當然知道我們是兄弟,不然,你也不會找了間鬼屋給我住,你說是吧?」
卜亮聞言,心裡一陣惡寒。
想說撒個謊,佯裝什麼都不知,可繼仲甫在署裡以冷靜和精明出了名,他尤其討厭人家說謊,兩人一起辦過數十件案子,他可不能走這步險棋。
不如來個四兩撥千斤。
於是卜亮開始笑,先是嘻嘻笑,再來個哈哈大笑。
「喔,那個啊,我問過了,都說鬼不愛和衙門的官在一起,因為帶煞氣。我是想說你剛好是個廉明的檢察官啊,是正義的使者,你買那屋有幾個好處,第一,如果真有鬼,她鐵定會離開,就可以粉碎那是棟鬼屋的不實謠傳,匡正視聽。第二,互助二街要是住了一個善於打擊罪犯的檢察官,那些老闆就不會把小公館設在那條街,那就可以杜絕不良風氣,端正社會善良風俗嘛。這樣一舉數得,你也沒有損失啊,對不對?」卜亮拿出手帕,在臉上胡亂抹著,隨著繼仲甫坐在籐椅上。
「既然你這樣憂國憂民、愛鄉愛社稷,那高嘉棟這件案子給你十天時間,快些去查吧。」繼仲甫望著他說。
「大哥!檢座大人,不是我不查,這案子根本毫無頭緒,要從何查起?」卜亮忍不住哀號。
「卜亮我問你,是什麼讓我們以為這個高嘉棟是久病厭世,才在山上的別墅房間自殺?」繼仲甫眼裡閃著精光問。
「是他在自己電腦上打的字,說他對自己的先天性心臟病老要跑醫院動手術感到厭煩。」卜亮回憶說。
「我手上的情資顯示他剛訂婚不久,生意也很穩定,你說,一個久病厭世的人會跑去跟一個女人訂婚?」
「嗯,照常理來說,不會。」卜亮同意。
「先朝他死了之後誰會受益這條線去查吧,我下午再到命案現場去看看。」說完,拍拍卜亮的肩,走了出去。
回檢察署之後,他低頭忙著寫起訴書,直到手機鈴響,他才發現已經中午了。
「我是繼仲甫。」他打開手機後說。
「我想問你,我有一個黑色提袋是不是放在你車上了?」說話的是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