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林建軍要娶的是他美國的同學耶,關我什麼事。」林凌不解。
「但是喜帖上的新娘名字明明是你的。」他雖然困惑,但心底忽然燃起一絲希望,或者,真是他看錯了?
陳巧悄悄移動腳步,往大門滑去。
「陳巧!不許走。你一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快說。」林凌將她吼回來。
事情發展到此,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卜亮走到沙發旁,以最舒服的姿勢坐下來,準備聽陳巧說個仔細。
「啊我就覺得你好像很喜歡繼檢察官咩,可是你又不肯承認,不知在搞什麼曖昧。剛好林院長叫我去拿建軍哥的喜帖,我就叫印喜帖的小周另外用電腦幫我特製一張新娘是你的樣張,然後就把那張特製的拿去給繼檢察官了啊。人家只是想看看……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嘛。」唉喲!怎麼知道會在這種情況下露餡,真是爆糗耶。
林凌一臉抽搐。你幹嘛不一刀捅死我算了。
「你一定是瘋了!」林凌對陳巧咆哮。
「所以,」繼仲甫總算搞清楚狀況了,他神情嚴肅的問林凌:「你和林建軍沒有要結婚?」
「沒有啦。」什麼嘛,都知道是個大烏龍了,還問!
「我想和林凌單獨談談。」他對卜亮和陳巧說。
等兩人都走出去,他走過去把門關上,走到林凌面前,用一種讓人心跳加快的眼神望著她。
「嫁給我吧。」繼仲甫忽然說。
「啊?」林凌驚詫的望著他。
「你不用現在回答我,等你考慮清楚了再告訴我。」
「可是。為什麼?你,呃,我的意思是說,昨晚我們真的喝醉了,又不是真的發生什麼事,你不要聽陳巧亂說。呵呵,都什麼時代了,你不必因為這樣就娶我,那個……」
他俯下身封住她的唇,林凌因為驚訝而張開了嘴,繼仲甫藉此更深入探索她的舌,那是一個溫柔的吻,但已足以讓她覺得天旋地轉。
正當她覺得自己快窒息時,他離開她的唇,但仍扶著她的腰,以一種再慎重不過的神情望住她——
「當我知道你要嫁人的時候,我覺得我體內有種什麼東西正在迅速抽離。你不知道,這幾天我真的非常難受,我再也不要再經歷一次眼睜睜看著你離我而去,我卻無能為力的那種感受。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她從來不敢想像他會對她說這些話,因而震驚得不知該如何自處,只是紅著眼眶傻傻的望著他。
「我知道這樣的未婚很倉卒,可是因為我再過兩天就要回台北,我希望你能仔細考慮。或者,你覺得你對我並沒有那麼深的情感,足以和我結婚,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正式交往。總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繼仲甫真摯的眼神中帶著些許不安。
林凌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抱住他,只有這樣緊緊抱住他,聞著他的氣息、感受他肌膚散發出來的熱能,她才能相信這一切不是幻想而是真實的。
「你不會後悔嗎?我們之間的差距不會太過懸殊嗎?我很可能會成為你的包袱。」她不能不請他想清楚。
他微笑,輕吻她的額頭。「只要你在我身邊,我連鬼都不怕,世上還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能解決的就不是問題了,你說是不是?」
她哪知道呀!她根本無法思考。原來快樂可以讓人瞬間變傻。她真的是傻了,但無所謂,因為被快樂沖昏了頭原來是這種滋味。
她笑了,有些傻呼呼的。
繼仲甫看著她。「看來你是不用考慮了,我知道了。」
「什麼呀,有這麼明顯嗎?」她紅著臉說。
「那我先回台北把工作安頓好,再回來籌備我們的婚事。」
她點點頭,答應了。
繼仲甫點點頭。「那我先走了。還有,門口那兩位我會處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
一個月後。
繼仲甫和林凌的訂婚宴在「禪風可以居」的菜市場舉行。繼仲甫實在不習慣和那麼多陌生人寒暄,可那些人全是林凌的街坊鄰居,從小到大全都幫過她,他也就認了。
敬酒的時候,她萬夫莫敵的替他擋酒,喝得一張小臉紅咚咚的。
他附在她耳旁問:「你行不行啊?喝這麼多?」
「沒問題啦。」她說。
陳巧在一旁幫腔:「對啦,酒後失身卡自然啦。」
說得繼仲甫面帶微笑,盯著林凌的眼睛不懷好意。
遇到林凌後,他開始相信世上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會娶她,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他後悔嗎?
並不。
也許林凌有時是吵了些,可她照顧他的胃一路直通他的心,讓他冷清的性子有些許溫度,原來幸福有時候只是一種單純的平凡與快樂。
他沒後悔過。
那晚,他在床上就這麼對林凌說,得到的是她身體上最熱情的回應。他想,為了她,放棄生活中原本的平靜,似乎還不太糟。
尾聲
整個婚禮從籌備到完全公證,繼媽媽完全沒有參加。她故意出國去,理由是怕親朋好友們笑。
她回國那天,繼仲甫到機場接過媽媽的行李,開了車門讓她坐進車裡。
繼仲甫開口道:「媽,氣消了吧?」
繼媽媽睨他一眼,原不想說的,最後還是忍俊不住。「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想的,秀嫻有哪裡不好?論家世、人品、相貌,有哪一項不強過那個林凌?」
繼仲甫深吸一口氣,接著撫額歎氣。
「繼夫人,您好歹當過外交官夫人,視野理當比一般人要來得寬廣,心胸也應該比其他人要來得高貴;您一定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是買賣,怎能這樣一椿一椿的比?更何況,林凌已經是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兒媳婦,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我可不可以請求,請求您以一個母親的立場接受她?」
「我要是不呢?」繼媽媽反問。
「如果您認為您的成見比我的幸福重要,我也只好尊重了。」他望著前方,口氣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