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離開?我和她爹約定的三個月期限已經到了,她想走當然能走,我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下她呀!」
「三個月的期限?什麼期限?」
「你不知道?」這回輪到上官英哲訝異了。
「當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上官豫一頭霧水地追問。
在夏螢雪第一天來當他的丫鬟時,他曾經隨口問過,但被她轉移了話題,後來他也忘了問。
難道說,她會來當他的丫鬟,其實另有「隱情」?
上官英哲簡單地解釋道:「她爹當初賭輸我五百兩銀子,我提議讓他女兒來咱們家當三個月的丫鬟抵債。不然你以為她好端端的,家裡又沒發生什麼變故,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到咱們家來當丫鬟?」
「當三個月的丫鬟,抵掉五百兩銀子?」
上官豫一臉錯愕地望著父親,這種離譜的「賠本」生意,他實在很難相信父親竟然會同意。
「誰叫你當時死也不肯上藥,還不顧自己受了傷,成天想跑出去調查刺殺事件,家中沒一個丫鬟敢不聽你的話,我也只好另想辦法了。」
事實證明,他當初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不但找到治得了兒子壞脾氣的丫鬟,還連帶替兒子找到了妻子人選。
只不過,未來媳婦現在卻被兒子給氣跑了!
上官英哲瞥了兒子一眼,忍不住問道:「我聽說,你的眼裡只容得下有錢人,是這樣嗎?」
上官豫一陣啞口,俊顏浮現一抹懊惱。
「我只是隨口說氣話而已,不是真心那麼想的。」
該死!是他這句過分的話把她給氣跑了嗎?
「我就知道。」上官英哲搖頭說道:「豫兒,聽爹一句勸,往後不論你再怎麼怒氣衝天,這種違心之論的氣話也不能隨便就衝口而出,否則後果可不一定是你承受得起的。」
上官豫挫敗地歎了口氣,關於這一點,他現在已有了切身之痛。
上官英哲接著又開口提點兒子。「別忘了,螢雪可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兒,雖然咱們大家都不曾將她當成隨意使喚的丫鬟,可她在這段期間的身份確實是你的丫鬟沒錯,而她又聽你親口說出那樣的渾話來,擺明了是瞧不起她,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也難怪她會被你氣跑了。」
「我從來就沒有瞧不起她,這她應該感覺得到呀!」
「感覺怎麼能算數呢?你有親口對她做出什麼承諾嗎?倘若沒有,在聽了你的話之後,她只會覺得你根本從來沒將她放在心上。」上官英哲說著,幾乎可以體會夏螢雪心裡難過受傷的感覺了。
上官豫咬了咬牙,眉頭皺得幾乎快可以打結了。極度的懊惱,讓他的胸口充塞著一股快令他發狂的鬱悶之氣。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先前她受了傷,他想等她先把身子調養好,所以才決定等京城廚藝大賽之後再說的呀!
「我現在就去找她,和她把話說清楚。」
眼看兒子真打算立刻衝出門去,上官英哲忙攔住他。
「等等,你就算要去,也別現在去。」
「為什麼?」
「現在都已經入夜了。而且她剛返家,一定想要跟她爹娘好好地聚一聚,你這會兒跑去不是打擾了人家嗎?」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可別忘了,螢雪現在可是在生你的氣哪!你這會兒突然跑去,她恐怕根本不想聽你解釋,不如你先讓她冷靜一下。況且,這可是你第一次去夏家,第一次見她的爹娘,總不能莽莽撞撞的,給她爹娘留下壞印象吧?」上官英哲提醒道。
他這個兒子的工作能力青出於藍,比他還有生意頭腦和經營的手腕,但是論起追妻的手法,可還差他這老子一大截哪!
「這……」上官豫雖然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夏螢雪,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爹說的確實有道理。
既然他有意娶夏螢雪為妻,總不能第一次和她爹娘碰面,就像個土匪似地硬闖進她家吧!
唉,看來也只有等到明天再去了。
***
勉強按捺了一個晚上,上官豫根本沒睡好。
隔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來到夏家。
一看見上官豫登門拜訪,夏寶元和白心荷的心裡詫異極了。
他們忍不住暗暗地猜想,該不是自家的女兒闖了什麼大禍,這會兒人家找上門來算帳了?
「上官少爺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指教?」夏寶元的心裡雖然有些忐忑不安,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問道。
「伯父、伯母,我今天是特地來找螢雪的。」上官豫說著,目光忍不住四處張望了一下。
沒看見夏螢雪的身影,讓他的眼底浮現一抹失望。
夏氏夫婦被他一開口的「伯父、伯母」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上官豫的態度如此親切有禮,一點兒都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到底他是來做什麼的?夏氏夫婦心底不禁更疑惑了。
昨天晚上,寶貝女兒提前回來,他們夫婦原本是很高興,但是卻發現她的神情不太對勁。
那一臉眉心深鎖、鬱鬱不快的模樣,很顯然有心事。
無奈的是,任憑他們再怎麼關心地追問,她卻只是一個勁兒地猛搖頭,什麼也不肯透露。
不僅如此,她甚至像是為了怕他們繼續追問似的,匆匆扔下一句「累了,想早點休息」,然後就一個人躲回房裡去了。
女兒的不對勁,夏氏夫婦是看在眼裡、急在心底,實在很想趕緊把事情弄清楚,看看女兒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今天一早,他們夫婦倆還特別起了個大早,為的就是想等女兒起床之後,再來設法問個明白。
想不到,他們等了老半天,還沒等到女兒走出房間,卻是等到了上官豫上門來找女兒。
「這……上官少爺,是不是螢雪闖了什麼禍?」夏寶元開口問道,心裡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了。
老天!螢雪她該不會失手打破了什麼名貴的古董,所以才偷偷溜了回來,而這會兒上官豫是上門來索賠的吧?
「不,不是。」上官豫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