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夏艷微噘起嘴,看來只有她不知情而已。「那我去叫他上來,你大概是要交代他看緊我之類的話吧!」
「知道就好。」老太爺也不瞞她了,正是此意。
夏艷無所謂地聳聳肩,叫人去了,反正爺爺用的都是老把戲,也使不出什麼新花樣來了,她何必太為難他。
她在下樓時又再度到廚房去拿了塊蛋糕吃,還從水果籃裡外帶兩個大蘋果,一路啃著到門外,輕快地對邢亨說:「邢亨,我爺爺請你上樓。」
「你看來精神不錯,和藍大哥聯絡過了?」邢亨問。
「是啊!謝謝你,這個蘋果送你,Anappledaykeepsthedoctoraway!」夏艷把手上的蘋果給了他。
邢亨沒有多問,接下蘋果,進屋去了。
夏艷一口一口的啃著蘋果,眼中轉著淚光,她心裡滿是酸楚痛苦,無法對任何人說,說了……也沒人能懂。
還是灑脫些、自在些,就算藍拓不能愛她,也無所謂……
無所謂了。
*** *** ***
翌日的晚餐時間,爺爺沒有下樓來,夏艷一個人包辦了一桌的好菜,她量過體重,沒看出什麼效果,看來還得再加緊努力……
她生平第一次盛了三碗飯,把盤子裡的蝦球全掃進碗裡來,平常她根本吃不下這麼多,硬塞進肚子裡,好想吐……
「你是被豬附身了嗎?這麼吃東西不太像你。」藍拓拉開椅子,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夏艷驚詫地瞪著他看,他回來了!真實的在她面前,不是夢……
千萬要鎮定!別讓他看出你為了他,曾經很傷心……
「你不知道,人體累積七千七百卡路里就能胖一公斤,我要暴肥,要吃得胖到不成人形才可以。」她放下碗筷,用力地擠出笑臉。
「幹麼這麼看不開?」藍拓並不知道她的新計謀。
「我想過了,沒有人會娶一個豬女,所以我要變成豬女。」她揚著眉說。
藍拓眼神深幽地瞧著她,要是他看不出她是在強顏歡笑,那就枉費他跟她相處這麼多日子了,他聽了邢亨報告,因為她哭著要找他所以給了她電話號碼;好巧不巧,昨天丹丹接了電話,她一定是以為他不要她了,才出此下策,要把自己吃胖,讓奎彭遠打退堂鼓……
「別這樣傷害自己。」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你可以繼續去休假啊,你天天都在為我工作,你的家人會很想你吧!」她所謂的「沒事」包含了太多的涵義,也許他永遠不會知情……
「你打電話給我。」他直截了當地說。
「嗯嗯……是啊!」她誠實招認。
「丹丹說有個女生找我,我猜是你。」
「丹丹是你兒子吧,他的聲音好可愛唷!幸好不是被你老婆接到,不然就糗了……」她笑得很僵,淚光在她眼底閃動,她努力不哭,不想讓他為難。
他眸光深邃地注視她,手橫越桌面而來,輕觸她的臉頰,沉聲問:「你真的這麼想嗎?」
她幾乎要破功了,心愈來愈熱,熱浪猛往眼睛竄,她的淚愈湧愈多,她很想壓抑著不在他面前脆弱流淚的……
「為什麼不等我來聽電話?」他粗糙的手指,拂過她雪嫩的頰,滑上她的耳畔,廝磨著她。
「你那時候不是在洗澎澎,一身泡泡怎麼聽啊?」她聲音微顫,好想他的手再多停留一會兒,她戀著他溫柔的觸碰,灼熱的溫度……
「你找我……不是要我給你答案嗎?」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再解釋是多餘的,她能諒解他,他一直都很守分際,是她一廂情願,不停地騷擾他,他一定是被她煩到極點,才勉強吻她的……
「我想告訴你──」他的話才剛說出口,餐廳外很殺風景的傳來一陣騷動──
老管家用歡天喜地的聲音招呼著:「奎少爺,歡迎您大駕光臨,老爺在樓上等著你呢!」
夏艷的臉色頓時蒼白,她聽見奎彭遠用他特殊口音問老管家:「艷小姐人呢?」
「她一個人在用餐,你來正好可以陪陪她。」老管家說。
「我就是特地來陪她的。」奎彭遠的聲音聽來很迫切。
夏艷如坐針氈,滾燙的淚撲簌簌直落,她不要奎彭遠作陪,她要在他進來之前溜掉。
「我要溜了,奎彭遠來了,對不起,你就當作沒看到我,放我走好不好?」她聲音虛弱,身子無助地顫抖,深知藍拓不會允許,但她無法留下來,雖然她曾答應過爺爺,但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根本辦不到,她心裡放不下藍拓,深愛著他,根本沒辦法假裝很熱情地去招呼奎彭遠,她無法虛偽地欺騙自己……
「不好!想溜掉,也得讓我看著你才行。」
夏艷還沒弄清楚藍拓的意思,他就扣住她的手,將她從椅子拉了起來,火速走向她,握住她纖細的腰,走向後門,而她驚訝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當老管家領著奎彭遠進到餐廳,裡面空無一人,桌上的菜全沒了,只留下一個裝滿蝦球的碗。
「你不是說小姐在吃飯,她人呢?」奎彭遠問,他身上穿著銀灰色的復古式西裝,衣襟還別了一個小領結,手上拿著一盒禮物,想送給夏艷,給她一個驚喜。
「咦∼∼」老管家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了,他明明看見小姐待在餐廳吃飯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人影?「可能是到樓上去了。」他猜。
「那帶我上樓去吧!」奎彭遠調了調領結,用主人的語氣命令老管家。
「是。」老管家引領他上樓,在小姐房前敲門。「小姐,小姐……奎少爺來了。」
半天沒人應聲,奎彭遠自己開了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她究竟去了哪裡?」奎彭遠質問。
「這……」老管家有點大舌頭,他根本不知小姐為什麼失去芳縱?
第六章
夏艷被藍拓鉗在臂彎裡,從幽暗的小徑經過前院,出了夏家大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還沒有從驚奇中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