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艷和藍拓還沒開口,奎彭遠就安撫起老太爺,十分體己地說:「爺爺,你在車上不是答應我不怪艷兒的嗎?」
老太爺唇角下垂且緊抿著,好像真的被安撫了。
奎彭遠轉而對夏艷笑,閃著異樣神色的眼盯著她絕艷的身影打轉,用諒解寬容的口吻說:「艷,回來就好,我不會怪你跑出去玩的,你還年輕愛玩是正常。」
嗯!夏艷光看著他就頭昏,聽他的話更想吐。
「我看,你一定就是爺爺請來看管艷兒的保鑣藍拓吧!爺爺都對我提過了,我想一定是你把艷兒找回來的,人回來就好了,你不必把她抓得那麼緊,現在可以放開她了。」奎彭遠轉而對比他高大的藍拓下令。
藍拓眸光冷峻,嚴肅地要他聽清楚了。「我是握著她的手,不是抓著她,我一直跟她在一起。」
「這……這……」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奎彭遠臉上的笑更是不見了,他陰沈地瞪著藍拓。
「藍拓,你……說什麼?」老太爺震驚地上前來。
「老太爺,我認為延續夏家的香火很重要,但是艷兒的幸福更重要,你不能不重視。」
「什麼意思?」老太爺凝緊眉心。
「我要娶她。」藍拓誠懇地說。
老太爺還來不及反應,呆住了。
奎彭遠暴跳上前,踮高腳尖一把揪住藍拓的衣襟,藍拓矯捷地一閃,他撲了個空。
奎彭遠吞了吞口水,知道藍拓不好惹,沒敢再上前,咬著牙,發狠指著他質問:「你要娶她?!你區區一個保鑣憑什麼?我看你是看上夏家龐大的家產吧!我聽過你藍拓的名號,在東南亞還挺響亮的,你收費高得驚人,我看你是收了錢後還嫌不夠,想人財兩得了!」
「我並未收夏家半毛錢。」藍拓坦然地說。
夏艷訝異。這是怎麼回事?她根本不知情……她想問藍拓或者爺爺,可是她頭好熱,一陣陣地泛疼,腳底也虛飄飄的,眼前的人影全都不停地打轉,變成好多個重疊的影像,她是怎麼了?
「別再說了……」她扶著藍拓,快撐不住。
「艷……」藍拓緊急抱起她。
「你怎麼了艷兒,怎麼了?」老太爺也很心急。
「我頭痛想吐,全身無力……」夏艷突然體力不支地癱下。
「我抱她上樓,請快點叫醫生。」藍拓對老太爺說。
老太爺沒有命管家去打電話,親自跑去撥了電話,老管家也沒閒著,忙著到後院叫老女僕上樓幫忙。
奎彭遠眼看現場亂成一團,他竟英雄無用武之地,急得大叫:「應該是我抱她才對!」
現場卻沒人有空管他。
不到十分鐘,夏氏的特約醫生和護士來了,所有男性全都退到房外的走道上,留下老女僕在房內幫忙。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醫生走出房外,向老太爺說:「小姐得了流行性感冒,體溫很高,我現在先讓護士替她打點滴,暫時先退燒,還得按時服藥,要是再有高燒情形再跟我聯絡,我立刻過來。」
藍拓焦急地問:「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嗎?」
「可以。」醫生說。
藍拓立刻進了夏艷的房間。
奎彭遠臉色猶豫不定地問了一句:「會傳染吧?」
「當然會,抵抗力低的人最好戴口罩。」醫生簡潔地說完便先行離去。
老太爺看了奎彭遠一眼,他竟掐著鼻子,一臉嫌惡,遲遲不進去看夏艷,這樣的舉措突然令他起了很大的反感。他板著老臉,一個人默然地進去看他的孫女,並沒有邀奎彭遠同行。
見她滿臉通紅的躺在床上,突然沒了生氣,老太爺心疼得老眼泛淚,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而他一雙老眼也注意到了,藍拓和奎彭遠不同,他擔憂地站在床邊,不時摸摸她的臉、她的手……
「有誰可以跟我去診所拿藥嗎?」護士收好器具,問著。
「我去。」藍拓立即回應,眼神堅定地和老太爺交會,起身離去。
老太爺真的很感慨,很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很想當作艷兒是想和藍拓聯合演一場戲騙他,然後再逃婚……
可是,艷兒的性格是會這麼做,藍拓卻不是會演戲的人,要他這樣的男人對一個毫無感情的女子作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以男人對男人的瞭解,他看得出藍拓不是這種人。
藍拓是個漢子,對喜歡的人才會自然流露出真情,他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喜歡上對方!難道是日久生情?那奎彭遠怎麼辦?他已經和奎家說好了……
「老爺,您去休息,我會看著小姐的。」老女僕說。
「有狀況一定要隨時叫我。」他得重新思考一下要把孫女嫁給誰才對?
「是。」
老太爺蹣跚地走出房外,奎彭遠竟然已不知跑哪兒去了,只好下樓去客房找奎彭遠,卻在他的房外聽到他用印尼話在講電話──
「媽,你放心,夏家人太笨了,很好應付的,夏艷真的是一頭肥羊,夏家的老頭太老了,很好哄,隨便兩三下就擺平他了。等我娶了夏艷,他就會把夏氏飯店讓我管,到時他的錢就全是我的,很快可以把我從爸公司偷領的錢還回去,資金的缺口很快可以補齊的,你千萬別把我玩女人被騙了一大筆錢的事跟爸說,得幫我保密,萬一他知道我挪用公款,會要了我的命的……」
老太爺早年也在印尼經商,熟悉當地語言,這一聽驚愕得血壓飆高,他按著疼痛的胸口,呼吸又差點上不來。
這個奎彭遠,竟然玩女人被騙錢而挪用公款,而且還是為了錢才要來娶他的艷兒!
他真的很痛心,他是這麼看重奎家……他是老了,可還沒糊塗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想坑他,門兒都沒有。
他直接打開奎彭遠的房門,罵道:「你給我滾,我絕不會把艷兒嫁給你這種人!」
奎彭遠甩下電話,佯裝什麼事也沒有地哄他。「爺爺,你是怎麼了?又不高興了嗎?」
「你不必再惺惺作態了,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我不再相信你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