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妖嬈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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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薩朗五官一繃,銳目細瞇,有種不太妙的惡感隱隱在左胸生漪……

  第十章 長願相隨更何求

  命運起起伏伏,世事萬難預料。

  前陣子「飛霞樓」尚諸事不順,要什麼沒什麼,不想要的,它偏偏一直來,弄得樓主大人脾氣忒大不說,連七十二姝都肝火過旺,樓中準備的清肝解毒養生湯日日供不應求,煮過一壺又一壺。

  忽然間,才短短不到十日,所有麻煩事已消散大半,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好教人摸不著頭緒。

  原先因「佛公子」的事兒,「江南玉家」明裡暗裡對「飛霞樓」多有為難,但八成見自家公子爺已安然返回,玉家那邊也就暫時收手了,沒再連連阻撓「飛霞樓」外其他幾樁生意,但兩邊人馬零星的衝突仍時有耳聞,不過大致狀況已然穩下。

  再來是日前那批據聞被某位富商用重金買走的香料藥材。

  就在五日前,竟然有好幾匹駱駝和騾馬把貨全數拉到「飛霞樓」來,領頭的人說道,貨並未被買走,僅是路上稍有耽擱,被連人帶貨全扣在土匪窩裡,後來土匪頭子天良未泯,決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眾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最好是這樣!

  樓主大人一聽,俏臉冷凝,要笑不笑,沒多問什麼,只讓人把貨卸下,欲同對方結算時,領頭的人忙道不必,說貨物延遲好些天,害「飛霞樓」損失不小,不敢再取半分錢。道完,隨即領著底下的大小漢子和駱駝、騾馬,一行人旋風般撤得真快。

  然後,日子平順度過兩天,澱山首富孟老爺子與孟夫人恰巧來「飛霞樓」附近的大酒樓赴宴,回程時順道上「飛霞樓」拜訪,在花廳與樓主大人閒聊了半個時辰才離去。

  孟老爺賢伉儷前腳剛走,「飛霞樓」內立即對外發出一份告示,張貼在樓前最顯眼之處,亦用了某種無法詳細盡述的「不可告人之法」,取得地方官府的默許,並在短短三個時辰內連發好幾張大告示,張貼在各個大小城門口,連幾處熱鬧的酒樓客棧門前也都貼上。

  爾後不到兩日,告示上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傳開,不僅被尋常百姓當作茶餘飯後的首選話題,連黑白兩道也鬧騰起來。

  此告示內容極其簡單,清楚寫著——

  敬告

  「飛霞樓」樓主誠徵「男寵」數名。

  凡為男性,家中無妻小。

  身強體健,耐力持久,年歲十五至五十之間。

  仁人君子可,販夫走卒亦行。

  英雄俠少好,強盜宵小亦行。

  風流公子佳,山野莽夫亦行。

  家世清白可,家世混濁也無妨。

  「飛霞樓」包吃、包喝、包住,每月酬銀二十兩。

  無誠勿試。

  隨即從昨日起,「飛霞樓」門外開始出現大排長龍的景象,來應徵「男寵」的人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至,先得經過三十六位玉天仙的考核,再過二十四名銀箏女那一關,還得讓十二金釵客好好面試一番,再三篩選,最後才見得了樓主玉面呢!

  當然,最後決定權絕對是握在樓主大人手裡。

  至於那位在樓主面前還說得上話的霜姨,則被請回「浪萍水榭」小住,順道照看仍中毒未解的花家小妹。

  因此,樓主大人再如何無法無天,也沒誰管得了啦!

  「噢,等等,先讓我歇歇,連續瞧了這麼多壯碩又有好臉皮的漢子,人家頭暈哪……」興奮得頭發暈呀!一名金釵腳步微顛地奔進樓主香閨,樓下人太多太雜,她口乾舌燥直想坐下來灌幾口茶,見另一名同樣上樓暫時歇息的金釵姐妹啜著香茗,玉手毫不客氣朝對方一抓,湊唇喝了人家杯裡的茶。

  「壯漢有啥好?我替樓主選了好幾位書生公子呢!有才氣又文質彬彬,脾氣好得不得了,也方便給樓主支使,高興怎麼玩就怎麼玩,肯定乖乖配合,呵呵呵∼∼」越想越興奮啊!

  「那奴家……嗯……奴家不管、不管啦!奴家心也癢啊!」奴家金釵撩開幾條垂紗,一把摟住正斜倚著坐榻、閒適喝茶的花奪美,胡亂蹭著。「反正樓主此舉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咱們都費勁兒把關、選出好些個『珍品』了,待樓主把『沛公』擒獲後,樓主有『沛公』的『劍』可以使,『項莊』這幾把『劍』自然用不著,就全賞給奴家吧?」

  在香閨小歇的眾金釵客才要開口轟這位奴家姐妹,花奪美已笑道:「你一個人使那麼多把『劍』,不怕被戳昏?」

  「戳昏也甘願!」好有志氣地喊!

  聞言,金釵客們隨即唇槍舌劍起來,香閨裡亂轟轟,花奪美也由著她們吵鬧,靜笑不語了。

  突然間,吵亂的聲音一個接連一個安靜下來,金釵們個個豎起耳朵、瞪大眼兒,似乎捕捉到全然不同女兒家輕柔的沉重腳步聲,正一步步、飽含火氣般震踏上樓,震得連整層栗木地板都隱隱起了顫動。

  好傢伙!

  砰!砰!

  香閨兩扇虛掩的門被一雙巨掌轟地推開,門開了不打緊,而是兩面鏤花彫刻的門板分往兩旁飛出,整個掉落下來,一隻套著羊皮靴子的大足忿然跨進。

  雷薩朗疾如風,狂刮而過,如入無人之境般闖進。

  這一次,他不需偷偷躍上天台,亦沒打算趁黑再摸進,他直接從樓下大門闖將進來。

  「飛霞樓」內的女子沒誰花心思阻擋他,倒是那排等著被選上「男寵」的男人,見他破壞規矩直往樓上衝,紛紛叫罵不已,但又見他身形高大得不像話、表情惡狠狠的,準備要大干一架、好不要命的模樣,也就摸摸鼻子又縮回去排隊,沒誰敢與他動手。

  香閨裡有片刻靜謐,是那種將琴弦絞至極處的緊繃感,靜得在場的金釵們全捧著心,美眼當真捨不得眨,來回望著樓主和樓主的男人。

  花奪美同樣一顆心都已提到喉眼了,卻仍強自鎮定。

  她以不變應萬變,閒散的坐臥之姿未變,長睫淡眨,暗暗調整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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