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小事,很快便能解決,大哥你就別想太多了。」項子麒明白大哥不願多談細節,也不追問,僅以過來人的經驗給予建議指導。
「你說的沒錯,既是小事,自然能迎刃而解。」只要他守在吉祥身邊,給予她力量,相信再多的風雨都屈折不了她的精神。
呵,大哥,爹娘要是知道你終於對姑娘家動了心,一定會很高興。「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原以為大哥要成親得再拖上三年五載,哪想得到在他們未察覺時,已經有位姑娘悄悄進駐到大哥心房。
「爹娘認識她後一定會喜歡她的。」項子熙對吉祥非常有信心,她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家裡的人絕不會不喜歡她。
「這是當然,只要是大哥你喜歡的,我們都會喜歡。」項子麒誇口保證。
項子熙笑著拍了拍子麒的肩頭,趁著風雨,兄弟倆天南地北閒聊著。
第七章
七天之後,項子熙與全吉祥再次改裝易容來到戶部尚書府,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七天內,全吉祥的雙親一再上門要錢,每次被她趕出去,便語帶威脅恐嚇,再三揚一言若她不肯乖乖拿出錢來,他們不會給她好日子過。
全吉祥被他們吵得不堪其擾,全如意見狀也為她大抱不平,無奈吳富貴與萬金珠兩夫妻臉皮厚到令人咋舌,全吉祥的冷言冷語根本就對他們起不了作用。
在這七天之中,唯一能讓全吉祥感到平靜快樂的,即是與項子熙見面的時候。他一如以往,教她該怎麼在戶部尚書府內繼續欺騙楚嫻淑,偶爾與她說說笑笑,使她暫時忘卻煩憂。
在與項子熙頻繁的接觸中,她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他了,這是最不應該發生的事,她早就知道他們兩人是天差地別,所有不該有的想望得立即收回才行,但想是這麼想,做不做得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還有一點更令她在意,就是這些天項子熙總會有意無意地問她過得如何,有沒有碰上問題?
他是否知道了些什麼?或者僅是隨口問問?她怕得不敢追問他這麼問是否另有涵義?
就讓她當只縮頭烏龜,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爹娘沒找上門來要錢,項子熙也什麼都不知道,不開心的都將過去,她的未來會比現在更無憂無慮、一帆風順。
這回的開壇作法和先前一樣,屏退所有閒雜人等,不讓人發現全吉祥僅是虛晃幾招。項子熙確定她可以應付後,便離開「承花居」,潛入「攜春居」尋找蛛絲馬跡。
全吉祥一個人無聊地留在「承花居」打著哈欠,有一搭、沒一搭地揮著手中的桃心木劍,邊撒黃紙符咒。
「天靈靈……地靈靈……天上地下我最靈……」她搖鈴喃念,忽然想起爹娘一定已得到她人來到了戶部尚書府的消息,他們會不會不死心地再來找她?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全吉祥就情緒低落。
爹的賭債就像個無底洞,好不容易填平之後,下一個洞就又馬上出現,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償還。
她心情沉重地來回踱步,對於棄她於不顧的爹娘,說實話,她真不知該怎麼辦,是既想接近又想逃避,矛盾得很。
如果她的爹娘如其他人的爹娘一樣,對子女充滿慈愛關懷,此刻她的心情就不會這麼難受複雜了。
「唉!」煩哪!
正想著,爹和娘就出現了。
吳富貴與萬金珠兩人始終不放棄從全吉祥的身上撈取錢財,外頭的債主愈逼愈緊,已放話要吳富貴在三日內還錢,否則將要砍斷他的一手一腳。吳富貴與萬金珠明白事情的嚴重,無論如何,三日內他們非得湊足錢才行。
所以,兩人偷偷摸摸趁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承花居」時,悄悄跑進來,非要從全吉祥那兒挖出錢來不可。
「湘湘啊!跳了這麼久,你辛苦了,娘煮了碗蓮子湯給你解渴,快來喝啊!」萬金珠漾著笑臉,端著從廚房偷來的蓮子湯,想要討好女兒。
「對,快點過去休息,爹幫你搖鈴給外頭的人聽就行。」吳富貴走過去搶下全吉祥手中的搖鈴,扮演著慈父的角色。
全吉祥冷眼看著又突然出現的兩人,他們極力對她好的模樣看在她眼裡,不過是另懷目的的掩飾手法罷了。
「湘湘,你一定很熱吧?娘幫你擦擦汗!」萬全珠拉起衣袖,慈愛地想要幫全吉祥擦汗。
全吉祥往後退,一臉警戒,拒絕爹娘示好的舉動。
「呵!不想擦汗啊?那沒關係,喝蓮子湯吧!這蓮子湯裡頭可是加了冰塊,很難喝得到呢!」全吉祥拒絕的動作讓萬金珠乾笑兩聲,改勸她快快喝下冰鎮的蓮子湯。
「你娘說得對,你快點喝,否則冰塊要融了。」吳富貴邊搖鈴邊道。
「我以為在這幾天裡,已經和你們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們再來找我到底想做什麼?」全吉祥開門見山地問,不想喝不知從何而來的冰鎮蓮子湯,也不想陶醉在他們虛假、專門用來欺騙她的溫情攻勢裡。
「湘湘,做人不能這麼無情,好歹我們也是你的爹娘啊!你這樣對我們,不是太不講道理了?」碰了一鼻子灰的萬金珠不快地叨念著。
「可不是,不過是發生過一些小事,你何必耿耿於懷呢?」吳富貴憎惡湘湘擺臉色給他看,再怎麼說他也是她老子,老子要她做啥,她就得做啥,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對我來說,那並不是小事。」全吉祥不明白為伺爹娘會一再認為將她賣到「怡紅院」不值得一提,可知她的人生差點就毀在他們手上?
「湘湘,我們不是跟你說了,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嗎?何況現下你不是過得很好,還有啥好埋怨的?」萬金珠為丈夫幫腔。
「我就說她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完全不懂得感激!」
「你們說得再多,我也沒辦法變出銀兩來給你們。」無能為力就是無能為力,她名氣響亮不過是最近的事,並沒有如他們所想,騙到了許多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