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低下頭,無意識地猛夾梅子豆腐塞入嘴裡,凌幻兒就是不想迎上司徒君燁的灼灼目光。
「可能昨夜受寒了吧?」忽地,司徒君燁清冷的嗓音傳來。
「噗!咳咳咳……」塞入嘴裡的梅子豆腐差點噴出,凌幻兒猛拍著胸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真是故意!凌幻兒惱怒瞪他,後者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表情。
「難不成凌姑娘昨夜沒睡好?」熊碩性子耿直,有話直問。
「我昨晚——」
「幻兒昨夜到我房裡的時候,好像忘了添衣吧?」司徒君燁故意說得讓人想入非非。
「凌姑娘昨夜到爺房裡?」熊碩表情好驚嚇,一看就知道會錯意。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的關係已到這種地步啦?
「是……也不是……」凌幻兒漲紅臉,急忙想解釋,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可惡的司徒壞人,根本是存心破壞她的清譽!
「那到底是還不是?」熊碩眼角餘光偷偷覷向司徒君燁,無奈後者表情平靜,教人猜不出端倪。
「咳咳,熊大哥,您別胡思亂想,我會去司徒大俠房裡是有原因的。」凌幻兒乾笑兩聲。
「凌姑娘三更半夜到爺房裡,是為了……」
「為了……為了……」總不能老實招供是為了偷解藥吧?凌幻兒想破腦袋找著理由。
「熊碩,去看船家好了沒有,我們還得趕路。」見她老半天說不出來,司徒君燁總算幫她找台階下。
「遵命。」
吁!少了熊碩追根究柢,凌幻兒總算鬆口氣,她瞪著司徒君燁,美眸噴火。
最近他好像已經玩她玩上癮了!
「幻兒,收拾包袱,我們也到渡船頭去吧!」裝作沒看見她殺人的目光,司徒君燁優雅起身。
「是。」不甘願地悶悶出聲,凌幻兒拎起小包袱。
「幻兒。」
「嗯?」
「你喜歡梅子豆腐嗎?」越過她身側的剎那,司徒君燁忽然附在她耳旁低語,簡單八個字卻是一語雙關,暗示意味濃厚。
「你——」聽見這句話,她的俏顏瞬間紅透。凌幻兒美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更沒錯過他唇瓣的笑意。
他這種讓她頭皮發毛的笑,代表——
啊啊……
***
細雪紛飛,江風挾帶雪花迎面吹來,冷冽寒意竄進骨子裡。凌幻兒搓著雙臂躲在船艙最深處,像只畏寒的貓兒,用朱紅色大氅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到對岸要多久時間?」
「約莫半天吧!」
「那時間很充裕。」
「當然,夠我們慢慢幹活兒。」
天氣冷,躲在船艙裡避風雪的當然不只凌幻兒一個,另外還有對偎在一塊兒取暖的老夫婦及三名生意人,而說話的是坐在靠近船艙口的兩名帶刀黑衣客。
聽見他們刻意壓低音量的談話聲,有些睏意的凌幻兒忍不住睜眸多看他們一眼。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覺得他們有些怪,卻又說不出哪兒怪。
「風雪好像變大了。」左側的黑衣客說道。
「嗯,天氣更冷了。」
是呀!天氣真的很冷,連血液彷彿都凍結起來,只有傻瓜才會站在船頭吹風,凌幻兒心裡頭直犯嘀咕,眸光望向負手立在船首的瀟灑身影。
他仍舊一件單薄纖白長衫,風吹過,衣袂飄飄,雪花沾不上他的身,深厚內力可見一斑。她沒有司徒君燁的好功力而且非常怕冷,還是乖乖躲在船艙裡比較實際。
凌幻兒皺皺發紅的鼻頭,朱紅大氅將自己裹得像只蛹,閉上沉重的眼皮,意識逐漸模糊……
事情有些不對勁!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船好像在江心靜止了。凌幻兒迷濛睜眼,正好看見一抹銀光當頭劈下……
耶?!
嬌軀一翻,凌幻兒滾出大刀攻擊範圍外,當下很沒用的放聲求救,「司徒君燁!」
聽見她的呼救聲,司徒君燁立刻衝進船艙救人,誰知三名生意人的動作比他更快,先一步擋住他的路。
這怎麼回事?整船都強盜嗎?
凌幻兒驚險地躲過黑衣客的狠戾攻擊,小臉表情哀怨。看來今年她真的太歲當頭坐,流年不利,連搭船渡江都會遇見強盜。
姿勢很醜的連翻好幾滾,凌幻兒滾到因為害怕緊緊相擁的老夫婦面前,危急時刻還不忘照顧老弱。「老人家,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快往艙外跑!」
「是、是……」老夫婦感激地頻頻點頭,低斂老眼裡冷光乍現。
「你們不是一般強盜,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司徒君燁發現這三個生意人絕非泛泛之輩,三個人三把劍團團圍住他。
「我們是誰不重要,反正是特別來取你項上人頭!」對方不透露真實身份,同時另一名帶刀黑衣客也加入戰局,存心拖住司徒君燁。其實一次要對付他們四人對他而言游刃有餘,但掛心船艙內那個愛哭的小女人,他難免分神。
電光石火間,雙方過招數回合,司徒君燁寬大袖袍一揮,強勁內力擊飛對手大手一撈,摟住凌幻兒的纖腰拉回身側。
「你的三腳貓功夫實在應該加強。」他不滿意地皺眉。
「真抱歉,本姑娘的強項不在逞兇鬥狠!」都啥時候還不忘數落,凌幻兒不服氣地回道。
「走!」一腳踹飛緊追上來的黑衣客,司徒君燁擁著凌幻兒正想離開船側,卻發現她很雞婆地拉住那對老夫婦。
「老人家,你們也快逃……」
「別——」司徒君燁話尚在舌尖跳動,凌幻兒只覺一道強勁冷風拂面,她還來不及反應,溫熱血珠旋即濺上她的臉。
那犀利凶狠的一刀,司徒君燁咬牙幫她擋下了,鮮血迅速染紅船板,俊顏泛白。
「司徒君燁?」發現自己闖下大禍,急忙扶住他的凌幻兒當下紅了眼眶。
「怪了、怪了,曾幾何時鐵石心腸的司徒君燁也懂得憐香惜玉了?」原本是想砍下小姑娘的人頭,沒想到先砍傷司徒君燁,扮成老人的項問之咭咭怪笑,萬分得意地撕下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