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要拿凌姑娘做餌?」
「沒錯,雖然不知道項問之的真正目的,但凌幻兒身上有絕對他非要不可的東西,我等著請君入甕。」
拿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做餌似乎有些殘酷,但只要是司徒君燁的決定,熊碩永遠貫徹到底。
「屬下明白了。」
第3章(1)
一回頭,滿坑滿谷的黑色毛蟲朝她爬來,爬上她的繡花鞋、爬上她的裙角,無論她如何甩都甩不開。忽地,她腳下一絆,一隻黑色毛毛蟲朝她張開血盆大口……
「啊∼∼」凌幻兒猛然從噩夢中驚醒,冷不防迎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狹長鳳眸。
最殘忍、最無情,沒心沒肺沒眼淚的司徒君燁!
「你醒來的時間比我預計要晚。」坐在床沿的司徒君燁似乎有些意外。
他從不出錯的。
委屈地咬住唇瓣,凌幻兒別過頭壓根不想跟他說話。要不是他,她不會被嚇暈,也不會作滿是黑色毛蟲的噩夢。
凌幻兒眼角隱隱閃動的淚光牽動他心中某個角落,司徒君燁眉頭攢得更緊。
「喝藥吧!不然你的傷不會好。」他端來藥碗。
「不喝!堂堂毒皇大人的藥喝不起,誰知道等會兒是否又要我生吞幾隻大毛蟲!」凌幻兒負氣道。
還會發脾氣哪!
「我不會要你吞蟲了,起來喝藥。」他做出承諾。
「真的?」凌幻兒狐疑地用眼角餘光偷偷瞧他。她不信毒皇司徒君燁會突然轉了性,這麼好心。
「當然是真的。」司徒君燁頓了下才又續道:「因為沒有這個必要,我已經將蠱毒種在你肚子裡。」
果然!
凌幻兒震驚地坐起身,又氣又急。「司徒君燁,你趁我昏迷的時候把蟲子——」
這男人好歹毒的心腸,她恨死他了!
「我可以給你另一個選擇,只要你乖乖聽話,到時我會給你解藥,放你自由。」司徒君燁鳳眸緊緊鎖住她的。
「你要我做什麼?傷天書理的事我可不幹!」她凌幻兒雖然貪生怕死,但也是有原則的。
「當我的貼身丫鬟算傷天害理嗎?」挑高一道濃眉,司徒君燁反問。
「貼身丫鬟?」
「再怎麼說你冒用我的名號是事實,總要受點罰。」他的理由乍聽之下非常合理。
「所以必須當你的貼身丫鬢做補償?」凌幻兒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人必須替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司徒君燁挑眉。「當你騙人是蠱惑毒針時,難道從沒想過會被我發現嗎?」
當然沒有!咬緊牙,凌幻兒心底直犯嘀咕。她以為他已淡出江湖了咩!誰知道會遇到他這個大魔王?
「願意乖乖受罰嗎?」司徒君燁將藥碗塞入她手裡。
「真的就這樣?」
「就這樣。」他頷首。
「我想不通。」凌幻兒還是一臉戒備地看他。
司徒君燁開出的條件太簡單,簡單到有種陰謀的味道。他分明不是這麼好心的人。
「你不必想通,只須回答我要或不要,反正最長兩個月,等我心情好時自會放你走。」依他推算,項問之近日內很快就會有行動。兩個月時間,夠了。
「如果我不要呢?」凡事都要問清楚點才好,以免上當。
「也行,你就等著肚內蠱蟲破腹而出吧!」他微笑。
等著蠱蟲破腹而出……
凌幻兒握緊粉拳不甘心地瞪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凌姑娘,如何?做出決定了嗎?」司徒君燁朝她綻開人畜無傷的笑容,極有耐心的等她答案。
其實他已是勝券在握。
死瞪著他的笑,再一次看清他隱藏溫文表相下的邪惡心腸,凌幻兒忍不住幻想,待他淪落到她手中時要如何狠狠虐待他。
她肯定要他一口氣吞下十隻黑色大毛蟲不可!
「就兩個月?」她不確定地再問。
「我司徒君燁從不食言。」等解決項問之後,他馬上就放她走。
「當丫鬟要給薪餉的。」猶豫了好半晌,凌幻兒終於嘀咕出聲。
即使到這種時候,她還是徹底發揮小守財奴的本性。人嘛!總不能做白工。
「……」
***
夜深,尚書房裡猛然傳來怒吼聲,嚇著從門口經過的侍女。
「什麼?你說龍紋玉璧碎了?」聽見項問之帶回來的消息,李尚書氣紅肥臉,腳下是他方才狠狠摔下的茶碗碎片。
「是的。」垂首站在李尚書跟前的項問之點頭。
「你確定?」
「屬下買通的客棧店小二曾親眼看過那塊碎掉的龍紋玉璧,所以這消息不會有錯。」
「混帳東西!」李尚書咬牙怒吼,將桌上的東西全掃落地上。「老夫辛辛苦苦得來的龍紋玉璧,竟被那賤人……老夫原本打算趁太后壽辰進獻宮裡,若能討得太后歡心,從此必能平步青雲,結果計畫全給打亂了。」
「小的無能,無法將龍紋玉璧完整無缺的帶回,請大人恕罪。」項問之抱拳告罪。
「你當然無能!要你看著鏡花閣這麼點小事也做不好,還敢自允武林高手,枉費三年前老夫救了你這條狗命!」
「……」李尚書尖銳苛刻的言詞讓項問之微微變了臉色,卻不敢多話。
「府裡頭混進一名包藏禍心的丫頭竟然毫無所覺,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該死!個個都該死!」李尚書憤怒地一掌拍下桌面。
不只價值連城的龍紋玉璧,還有更多寶物全被個小賊給偷了,自以為守備嚴密的鏡花閣竟讓無名小賊來去自如,教他如何不震怒?
李尚書急喘著氣,眸底泛起冷光。
「項問之,那賤人還活著嗎?」他沉聲問。
「回大人的話,她還活著。她運氣好,跳下山崖時被人給救了。」
「那好,我要你帶她的頭回來見我,以洩我心頭之恨。」他要拿她的小命來抵龍紋玉璧。「這件事若做不好,你也甭回來見我了,養你這條狗無用。」
「小的明白,定不負大人所托!」聞言,項問之頓時下顎繃緊,頸項青筋爆出。
「哼!下去吧!」李尚書厭煩的擺手。
「是。」深深一揖,項問之退出房外,削薄唇瓣抿成殘酷寡絕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