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戰森寒坐在床邊,目光順著滿室燭光的照耀,看著桌上的菜餚。
「呀呀呀呀!」
「說人話。」
「嗚嗚嗚嗚!」
「別無理取鬧!」被家人強迫著照顧妻子的戰森寒有點無奈。
「你說我無理取鬧?」受到指責的尤柔希憑藉著怒氣找回意識。「你知不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呀!」
她的復仇大計因為身孕遭到強力的破壞與衝擊!
「你是我的妻。」會孕育他的孩子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不要啊!一旦懷孕了我怎麼逃跑啊?怎麼去找宮瑾呀?」雖然恢復意識但神智並不是很清醒的女人,漏了口風,不打自招。
「你還想著二弟?」戰森寒語氣漸冷。
尤柔希趕緊摀住嘴巴,翻過身裝死人。「啊!我累了,休息吧!」
「今後你不用到練功房了。」他不會再教她武功。
「那怎麼行!」她又馬上轉過身,大聲的反對。
「你懷孕了。」
尤柔希的手撫在乎坦的肚皮上,完全感覺不到體內有另一個生命。她茫然的咬起手指,一些前所未有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如果……」她困惑的、不受控制的問著坐在一旁的男人,「如果我為你生下孩子,你是不是會站在我這邊,幫我對付宮瑾?」
「你還不死心?」戰森寒微慍的語調顯露出強烈的不快。她的問題說明她至今仍惦記著二弟,這令他無法忍受。
「你又沒恨過,你不會明白的,我也不需要你明白,我只要你告訴我,宮瑾和我,你維護誰?」
當然是二弟!戰森寒毫不思索就要回答,但低垂的眸光觸及尤柔希水盈盈的無助眼睛,瞬間他腦海一片空白,除了她的身影想不到別的人。
「說話呀!」男人的沉默助長了尤柔希的氣勢,她坐起身,抓住他一隻手搖晃起來。「我和宮瑾,你只能選一個!」
「別瘋了。」兄弟和妻子又不能相提並論。
「我不管,有他就沒我!」
她討價還價的態度就像在和小妾爭寵的正房夫人——要求丈夫專情一致。戰森寒忽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冷硬如冰的天地,在尤柔希出現後,經常被攪得天翻地覆……
「我誰也不幫。」再三思索後,戰森寒做出人生中又一次退讓——為她。
尤柔希仍不滿意,追問:「那是什麼意思?我被宮瑾打你也不管?」
「他不會打你。」
「我不要聽你單方面的保證,我只問你的決定!說呀!不准逃避!」
這女人真難纏,戰森寒很想撇開她不管,奈何她察覺出他的念頭,忙不迭的飛撲到他身上,不讓他離開。
「我不會讓他傷你!」迫不得已,戰森寒繼續退讓。
尤柔希的心情大好,再度逼問:「那要是我偶爾打他一下?傷他一點點?」
「你沒機會。」他絕對不會讓她去見二弟。
「我說過了,我不要聽你單方面的——」
「我不會讓你傷他!」他斬釘截鐵道。
尤柔希聞言,極不甘願的用腦袋撞擊他的肩膀。
戰森寒手一伸,把她的腦袋按在胸膛上,感覺自己的妻子像是被人豢養的小玩物,任性又嬌氣,經常搗蛋做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有時卻脆弱可憐的惹人疼惜。
「你都不聽我的……」她不甘心的嘟囔。
戰森寒靜默片刻,遲疑道:「若你保證不傷他。」
「啊?」尤柔希驚奇了,在他懷裡抬頭,可惜只看得到他的下顎。「只要不傷他,其餘的什麼都能做嗎?可以欺負他?踐踏他?侮辱他?」
她不可思議的問著,不敢相信戰森寒會繼續讓步。
「別太過分。」他硬邦邦的語氣透露出一絲縱容。或許是受不了她的糾纏,或許是受不了她的委屈,他總會忍不住的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原本只是隨意問問,沒想到會得到意料之外的收穫。「相公,真的嗎?」尤柔希激動的抱住戰森寒的手。
戰森寒不耐煩的將她按回床上,把桌上的晚餐端來,交給妻子碗筷,「多吃,少囉唆。」
「相公∼∼雖然我偶爾會做點壞事,但我在你心目中還是比你二弟重要一點點的,對吧?」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尤柔希得意忘形的追問。
如果戰森寒願意做她堅實的後盾,有這樣萬夫莫敵的幫手在,她要對付宮瑾自然輕輕鬆鬆,完全不必費吹灰之力!
「你真煩。」戰森寒夾起飯團,往她滔滔不絕的嘴裡塞。
「嗚——」她負氣的捶著他的胸膛,一下、兩下……力道越來越輕,被他餵著吃飯的嘴不自覺的配合,她忽然發現,兩人親密得無以復加。
這不僅僅是肌膚相親的觸碰,每天相處之中都會有不少事,促使彼此留意對方,互相交心,互相重視。
尤柔希的目光漸漸迷茫了,望著自己的夫婿,她異常的渴望他的溫柔,期盼他愛的人只有她。
「相公……」
戰森寒瞥了欲言又止的妻子一眼。
最終,她搖搖頭,不再多說了,怕再說下去會得寸進尺,逼他忘掉他的三妹,要求他退讓得更多更遠。
「不吃了。」推開他的手,她拉起被子躲避著,胸口悶悶的,很不幸的發現自己太在意戰森寒了。
總是惦記他的不好,總是與他打打鬧鬧,總是想把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從他心裡趕走……漸漸的,她就無法失去他了。
這下該如何是好?
第七章
尤柔希蜷曲著身子,撫著肚子,鬱悶的想著自己是否再也離不開戰森寒了?
冷不防一陣冷風鑽入——戰森寒拉起她的被子,隨手丟開,讓她無處可藏。
「喝藥。」
「啥藥?」她不高興的瞪向他端著碗的手。
「安胎。」
尤柔希一聽,本就紊亂的心緒更加不安寧。
「嗯……假如,我說……相公,我若是不想生孩子呢?」
「你要打胎?」他陰冷的語調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這……」尤柔希無意識的搖頭,她是個珍惜性命與親屬的人,不會扼殺自己的骨肉。只是她總覺得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