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幫忙。」傅文婷拉著他的手,想討好他。
古奕倫卻冷冷的拉開她的手。
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使傅文婷有點面子上掛不住。
「我不習慣和人那麼靠近!」他冷淡的丟下這麼一句話,「要去幫忙你就去吧!」
「那你——」
「倒杯冰水給我。」古奕倫對紀紜楓說。
「我幫你!」傅文婷搶著說。
「不需要!」古奕倫仍直視紀紜楓,口裡命令一旁花癡,「不是說要幫忙整理東西,還不快去!」
傅文婷氣憤的一跺腳,不情願的去幫忙整理東西。
看著怒氣沖沖離開的傅文婷,一瞬間,紀紜楓好像明白了某些東西。
傅文婷喜歡古奕倫?!嗯,應該是如此,所以她把自己當成假想敵。傅大小姐也太抬舉她了。憑她?怎麼可能!
古奕倫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這樣沉默的氣氛,透露些許的詭異,但是他是老闆,她沒有權利質問他為什麼要待在這裡?
這裡是他家,只有他叫她滾的份。
她蹲下來,繼續將地上的雞肉給撿起。這可是台東正港的優質黃金土雞,這麼好的食材,竟然被傅大小姐大手一揮給全部灑在地上,想到這裡,她的眼底浮現不滿。
「你在做什麼?」
沒料到他會開口跟自己講話,紀紜楓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撿東西!」有眼睛的人應該都看得出來吧。
古奕倫的長腳一伸,勾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水呢?」
她專注的看著他一氣呵成的動作。
「水?」
「我要喝水。」他慢條斯理的重複一次。
「喔!」她回過神,這才想起他進廚房的目的。
「水——」她站起身,顧不了地上的一團亂,打開水龍頭,洗了下手,一邊將濕漉漉的手在圍巾上擦了擦,舉目四望,困惑的搔搔頭,「杯子在哪裡?」
初來乍到,實在搞不清楚東西擺放的位置。
「你在問我嗎?」
這種冷颼颼的口氣,令紀紜楓對天一翻白眼。
「不敢!」嘴巴是這麼講,但心裡根本就不以為然。
這是他的家,東西擺哪,他應該比她更清楚才對。虧他有那麼好興致,坐在那裡看著她如無頭蒼蠅一般團團轉。
「別忘了,」他口氣依然沒什麼起伏,「我也是今天才搬進來。」
第5章(2)
正打算拉開櫃子的手一頓,紀紜楓有些內疚的瞄了他一眼,她觸及到他的過往了。她不自在的對他點個頭算道歉,然後將櫃子拉開——
「這個杯子應該可以吧?」她拿出一個上頭有著漂亮玫瑰花的茶杯。這東西實在漂亮,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隨便一個杯子都這麼與眾不同。
看著她如同欣賞藝術品一般撫摸杯子上的紋路,他差點笑出來,「隨便!」
得到答案,她立刻拉開冰箱替他倒了杯冰水。
「雖然有點怪,」她倒好之後,將杯子交到他手上。「喝水用這麼華麗的杯子,不過你拿著這個杯子喝水的畫面,看起來挺有品味的。」
古奕倫差點被入口的冰水嗆到。她在奉承他嗎?看著她一雙美目清明的看著他,他肯定她不是在奉承他,而是她真的這麼以為……
「你喜歡杯子嗎?」
「啊?」突如其來的問句,令她有點意外。「什麼?」
「喜歡嗎?」他微微揮動手中的杯子。
「漂亮的東西大家都喜歡吧!」這是人之常情,在大飯店工作,她有很多機會可以看到精緻的餐具或擺飾,但是那些都不屬於她,因為她很清楚,隨便一個杯子可能用她一個月的薪水也不夠付。
「若我沒記錯,」他將空了的杯子舉起,看著杯底的符號,「這該是我母親的。」
聽到他提到他母親,她的雙眼微睜,聽陳伯說,古奕倫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沒想到我母親的東西還會被留著。」古奕倫將杯子放在桌上,「這應該是一組茶具,還有另一個杯子、兩個盤子、兩支調羹,外加一個玫瑰造型的茶壺,記得把它們給找出來。」
「是!」這麼大的一間廚房,她實在不知道從何找起,但是他要的,她說什麼也會替他找到。
「找到的話——」他站起身,專注的看著她,「就送給你!」
「什麼?!」
他瞄她一眼,知道她有把話給聽進去,沒興趣說第二次。
她的一顆心狂跳到幾乎失控。把茶具組送給她?!而且還是屬於他母親的遺物?!
「你今天打算做什麼?」瞄了地上的雞肉一眼,古奕倫輕淡的問。
「紅槽雞。」她有些不自在的蹲下來,繼續撿雞肉,「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因為這至少要醃個一個小時,但是被小姐這麼一鬧,得要清洗過後,再醃一次。」
他突然蹲了下來。
她意外的看著他的舉動,目光與他的相對,兩人太過靠近使她的心跳徒然漏了不過令她震驚的還在後頭,他居然動手替她將雞肉撿起來!
「少爺,你——」
「古奕倫。」他淡淡的打斷她的話。
「啊?」
「我不習慣別人叫我少爺。你可以叫我奕倫,不然叫我古奕倫我也不介意。」
「好吧!古奕倫。」她願意從善如流,反正現在重點不在於叫不叫他的名字,而是——「你不可以幫我撿!」
「不可以?」渾厚的嗓音不禁微微揚起,「很有趣的三個字。你在命令我嗎?」
「不是!」她連忙表達自己的立場,「我才不敢命令你。不讓你撿,是因為這是我的工作。」
他側過頭,一雙黑眸直勾勾凝視著她,一點都不想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既然這是準備給我吃的食物,我動手幫忙也不為過。」
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她訝異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咦,你剛才好像說,這些東西是被你打翻的,」他口氣像是在談論外頭的天氣一般無害,「這會怎麼扯上傅文婷?說她一鬧,所以得重新做?」
聽到他的話,她一驚,一個不留神,銳利的玻璃碎片劃過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