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的樹下。」
「好,快走吧……」姝妤催促著。
一轉身,一陣眩暈冷不防的衝進她腦裡,她差點站不住。「鍾華……阿升……扶……扶我……」
「小姐!」兩人驚慌的扶住她,快步走向路邊的黑頭轎車。
「少夫人!」才到吳家大宅的尚偉、高建君和張元只看到姝妤像是被架上車,轎車迅速消失在夜色裡,他們慢了一步。
「該死!」尚偉懊惱得要命,辦事不力,某人饒不了他們,他們死定了……
高建君歎口氣。「打給冕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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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百分百的公主房,寬敞、舒適。
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大床,枕頭套和被套外都罩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烏千紗,唯美而浪漫,而傳統手工刺繡的床單則顯得手感細緻。
住旁邊看去,柑橘色的壁面很柔美,搭配著各式白色斗櫃和水晶吊燈,連落地窗邊的名貴鋼琴都是白色的,一隻漂亮的蝴蝶犬安靜的伏在琴腳邊睡覺,就像這房裡的一項裝飾品似的。
墨綠色幕絨長窗簾阻隔了外面的陽光,嫩黃色的貴妃椅上有件女裝外套披著,銀白色的小圓幾極具質感,這一切都說明了房間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
姝妤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房間,心裡很踏實,她知道她可以一直睡,這裡很安全,她完全不需要擔心。
三天來,她都過著睡飽吃、吃飽睡的生活,她不想思考,一思考就會不由自主的感到頭痛,所以就鴕鳥的什麼也不想。
驀地,有人轉動門把進來了,她連忙閉起眼睛。
「她還是不肯下床動一動嗎?」赫連逸夫壓低了聲音問。
「是的,小姐她精神很差。」秋伶答道。
赫連逸夫搖了搖頭。「在餐廳裡打工不說,又去人家家裡當女傭,這麼折磨下來,精神當然很差,有沒有吩咐廚房給她燉湯?」
「有的,都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她醒的時候告訴她,我想跟她談一談,如果她準備好了就來見我。」
「是的,老爺。」
等兩人出去了,姝妤才睜開眼睛。
原來爺爺以為她去吳家當女傭,所以他根本不曉得她荒唐的結了婚又離婚了?
她感覺到鬆了口氣。
這樣太好了,就把這些……唉,深深的埋藏在她心裡吧,時間久了,就會淡忘,她會努力忘記的。
爺爺是對的,與其尋找愛情,不如把財富守好,因為男人變心之後就無法挽回,但財富可不會自己長腳走掉。
當初,疼愛媽媽的爺爺曾叫媽媽睜隻眼閉只眼,並承諾將一半的股票過到媽媽名下,但媽媽卻還是走不出情關,她們母女一樣死心眼。
她真笨,竟到現在才大徹大悟。
難道非得要痛過才知道走錯路了嗎?
赫連姝妤,你真的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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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星期的休養,姝妤精神好多了,雖然臉上失去了笑容,但至少願意到餐廳用餐,不再將自己關在房裡,偶爾會跟她的愛犬——一隻名喚公主的漂亮蝴蝶犬出去散步,除此之外,她不太走動。
赫連逸夫很想再從孫女臉上看到笑容,所以他做了一個對他而言很不容易的決定。
「從今以後,爺爺不會再逼你結婚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不要再離家出走就好。」這天祖孫兩人在吃早餐時,他這麼說。
姝妤愕然地停住筷子。「爺爺……」
「爺爺不會出爾反爾,所以你不必擔心。」他心疼的看著心愛的孫女。「你離家的這段時間,爺爺也反省過了,我要負所有的責任,如果不是我一直逼你跟旻曄結婚,你就不會離家出走,所以這都是爺爺的錯。」
姝妤感到無比的訝異。
她爺爺非常固執,是個毅力驚人的老人,也因為如此,才可以在她的爸爸,也就是他的獨生子過世後,一個人將恆富集團管理得完美無瑕。
爺爺從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悲傷和脆弱,對她的教養也一直嚴格多於寵溺,她被要求要知書達理、進退得宜,所以她頗為獨立,並不是溫室裡的大小姐。
年初,爺爺在做健檢時發現惡性腫瘤,雖然病情控制住了,他還是急於找個人托付她的終身及公司。
最後,他選了跟在他身邊十年的左右手,她一直稱呼為哥哥的人——凌旻曄。
她一點也不意外旻曄哥會雀屏中選,因為他是個孤兒,自小在育幼院長大,原本就是恆富集團旗下慈善基金會助養的孤兒,完成學業後,選擇進入恆富集團工作來報答這份恩惠。
他能力很好,因為頭腦好,人又謙虛,所以節節高昇,而她爺爺也相當信任他,認為出身單純的他跟她結婚再好不過,這形同入贅,也不會發生他勾結自家人侵吞恆富集團這種事。
她很欣賞旻曄哥,可是對他沒有男女之情,而且兩人相差十二歲,她二十四歲,他已經三十六歲了。
還有一個問題,旻曄哥也另有青梅竹馬的育幼院女友在等他結婚,只是礙於恩情,不得不答應她爺爺的請托。
事實上她知道,爺爺一定還用了某些手段逼旻曄哥答應婚事,比如以生命做威脅之類的。
然而他們根本不能結合,爺爺卻固執的要他們盡速結婚,幾個月以來,不斷向她施壓,不管她怎麼求都沒有用,甚至還自作主張辦了一場訂婚宴,把她押到婚宴場所。
也就是在訂婚宴的隔天,她不顧一切的逃家了。
誰知道她倒楣透頂,竟被遊民打劫行李,所有財物和衣物都不見了,大雨的夜裡,她流落街頭,被育菱姐撞到,收留了她。
總而言之,爺爺是個非常固執己見的老人家,她跟他根本不能溝通,只要她一提到暫時不想結婚,他就拂袖而去,也就是知道再怎麼說都沒有用,她一定會被逼得不得不結婚,所以她才會離家出走。